倪涛自然也听的明白宦官口中所担心的事情,当即又是弯腰拱手,淡淡的说道,“是大将军前去河东军营里训练招募的新兵了,还请大人回禀君上,末将这就前去通知大将军,只要一有大将军的消息便直接让其回朝面见君上。”
“如此下官也就不打扰了,只是朝中风云变幻,还望将军好自为之才是。”
那清淡的一袭话音传出,不待那声音缓缓的飘散,那宦官已经是转过了身子。
“多谢了。”身后倪涛拱手谢过,却不曾跟上去。站在原地看着宦官翻身上马,倪涛这才弓身相送,“有劳大人了。”
那一袭高昂的话音划破虚空,回荡在那宦官的耳畔。
……
“唉!医师说你的伤治疗的有些晚了。还是躺着多休息会吧。”不大的房屋中,柳云关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吴铭,轻声叮嘱。
此刻的二人还在河东军营百里之外的一家小客栈中。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竟是忘记了吴铭还有伤势在身,直到马背上吴铭的脸色越来越差柳云这才想起了吴铭的伤。
随然不重,可时间长了加上马背上的颠簸还是让人精力大减。
于是原本应该直接到河东军营的路途被打断,二人便在附近的一家客栈中住了下来。同时柳云找来了这里最好的医师,眼下医师刚走,吴铭却嚷嚷着动身前往河东军营。
对于吴铭的这一举动柳云自然是不答应,但只能小声提醒着。
那声音刚落,却只见吴铭已然从卧榻之上做了起来,顺手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他定了定神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到底不在军中,出了事他们应该都不知道如何联系我,走吧,这点伤也没什么,天黑之前务必赶到河东军营。”
那声音,那语气,听起来让人不容易。
“这点伤?”柳云的眉头却在这个时候微微簇起,脸色不由的变的急促,“你没听刚才医师说,若不是受伤之初做了简单的包扎止住了流血,你这一路上只怕已经流血过多,无力回天了。若是着急赶路,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身份,那声音若不是刻意的压制着,几乎便要咆哮着吼出来了。
好在吴铭有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灵魂,对他的失态并不生气。可这不代表吴铭就会因为这份关怀而妥协,哪怕他想让这个柳云公子留下来。
“注定戎马一生,这伤势哪里算的上重。我想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若不然从宿胥口一路走来也早就出事了。”
“你是大将军,不是兵卒?怎么也能这么固执与冒险。”登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柳云终究是呼喊了出来。
“将军也是军人,踏上这条路就注定了凶险。三万孤军死守临晋关到击败秦人的进攻,亲身潜入韩国边城,哪一样事又没有凶险呢?我觉得有事情会发生,若是赵人已经开始进攻,仅凭魏国如今的兵力凶险之极,比起家国大事我这点伤又算的了什么?”吴铭郑重的看着柳云,那话语宛若九天之上的战神语录,容不得半点违抗,充满了坚决。
“那将军就不顾自己的安危了吗?”惊讶中,柳云更加的睁大了眼睛。
“这一生,总有些事情是宁愿死也要去做的。不是吗?更何况我还没那么遭。真要伤势加重,也无非是卧榻休息一些时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