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地换好了衣服,黄星下了楼。
小区外面,一片黑暗。过往的车辆稀稀拉拉的,车子射出的光芒,与昏暗的路灯,一齐交错着,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微弱的光明。这仿佛是对电灯发明者爱迪生的一种极大的侮辱,爱迪生发明电灯是为了抵抗黑暗,但是路上的这些外表华丽的灯杆,却一个个像得了疾病似的,释放出的光明仅仅能够照亮自己。只有那些没太有驾驶底限的司机们,无所顾忌地开着远光灯,强光刺眼,这种光明反倒在黑暗中起到了反作用,为行人和车辆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甚至是安全隐患。
都已经是深夜了,出租车同样也是少的可怜。黄星觉得打车无望,心里一热,干脆下了个马拉松的决定,跑步前行!
这一跑,就是二十几分钟!
到达付洁小区的时候,黄星已经是汗流颊背!但这种疲累,对黄星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他现在迫切想见到付洁,保护她的安全,安慰她受惊的心灵。
付洁楼下,黄星用袖子擦拭了一下不停滴落的汗水,乘坐电梯上了楼。付洁家门口,黄星急切地按下了门铃。
但是里面却久久没有反应!
再按了几下,仍旧没有反应。黄星想了想,决定拨通付洁的电话。
但刚有这个念头,就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甜美但又有些疲惫的声音,在里面问:谁呀,大晚上的?
黄星很没有底气地回了句:是……是我。黄星。
付洁拉开了门,黄星正想进去,却被她挡在门口,门只敞开一道半米左右的缝隙。付洁穿了一身紫色的系带睡衣,皱着眉头望着黄星,眼神当中,颇有兴师问罪的韵味。
黄星气喘吁吁地平定了一下气息,刚要说话,付洁却率先反问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几点了,都!你过来骚扰我干嘛?
骚扰?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黄星的内心。黄星淡淡地说:我不放心,就……就过来看看你。
‘外面下雨了?’付洁惊异于黄星这一身湿漉漉的样子。
黄星摇了摇头:没下。这下的全是……全是汗。
付洁极不情愿地把门打开大了一些,一边往回走一边发起了牢骚:我这里刚刚睡着,就突然被你给惊醒了。你最近做事越来越……越来越不靠谱了,你不累,不代表别人不累。你懂吗?大半夜的过来按我的门铃,看来你是真的病的不轻!
黄星蹬掉了脚上的鞋子,在鞋柜中找出一双男式拖鞋,蹬上。客厅里的暖气效果不错,让他的汗水更汹涌地从毛孔中钻了出来。黄星用手揩了揩脖颈上粘粘乎乎的汗液,说道:你下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就……就过来了。晚上还打不到车,我就……我就干脆为绿色环保事业做了点儿贡献,一路跑过来的!
付洁又瞅了这挥汗如雨的黄星一眼,冷笑道:至于吗?我更觉得,你像是在故意……故意过来折腾我!你没安好心吧?
黄星顿时愣了一下!
天知道这种被人误解的痛苦,何苦深重!明明是过来关心对方,却被贯以‘没安好心’的罪名,真他妈冤枉!
但黄星还是强忍住委屈,凑上前来,盯着付洁说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怕你想不开,或者……你毕竟刚刚受到这样的惊吓,出了车祸。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付洁坐在沙发一角,表情很是淡漠,她似乎是对黄星的到来,没有丝毫的感动,或许她只是觉得自己在最需要休息的时候,被他骚扰至醒。
但一个突然间的发现,让黄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茶几上,一个烟灰缸!
确切地说,是一个用广告纸折叠成的临时烟灰缸!
而且,里面还有几个烟头,和一些烟灰。
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来过?
谁来过?
一系列的疑问,瞬时在黄星脑海中爆了炸。付洁是不吸烟的,大晚上的,有男人来她家,还这么淡定地连吸了这么多支香烟!
付洁似乎感触到了黄星这怀疑的目光,下意识到往茶几上瞅了瞅,不动声色地将这个纸质的烟灰缸,丢进了旁边的垃圾篓中。但她并没解释什么,只是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色彩。
黄星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疑惑,他怎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大晚上容留别的男人在家里为所欲为?黄星试探地问了句:家里有人来过?
‘有!’付洁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黄星接着问:是谁。呆了很久吧?
付洁有些不耐烦地将了黄星一军:怎么,我连家里来客人,都要跟你详细汇报?
黄星强调道:看这些烟头都还没来得及收拾,这说明……说明什么?这说明……说明这个人在你这里呆到半夜!!!
他说着说着,音量逐渐提高,以至于,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吼了出来。
但付洁却用一句最逃避最伤人的话回复了他:这跟你有关系吗?
黄星道:跟我没关系?我是你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