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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姻缘如露归梦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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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声音起的肆意,如是思量,俊臣忽而失神,那一怀心湖变得风急雨骤、波澜狂生。

想的太多、思的太多、念的太多、辗转反侧的太多太多……他似乎再也沒了半点儿力气去承受这分崩离析的心绪!

烛火微醺,盏中的烛花唆然一下被穿堂风撩拨的蹿起來打了个结。俊臣一定,借着幻灭下來的微暗火光默默走了出去,什么也沒有说。

既然她此刻不想看到他这个不祥的人,她不需要自己,那么便顺了她的心意吧!把仅剩的不多时间,留给眼前这真正的一对鸳鸯眷侣。呵,鸳鸯眷侣……多么好笑的一件事情,嗯?

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其间这离合的心境、变幻的时局,从來半点不由谁。

但是來俊臣他并不知道,其实就薛绍一事加注在他身上的许多无奈、以及他对她的好,太平是知道的。沒错,她是恼他,她恼他只是单纯的恼他那晚兴宁坊的失约;他够狠,他第一次负了她,有了自己的妻子就把她这个可有可无的情人给决绝的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她不理他、冷落他、气他、恼他、怨他、嘴上逞强的说着恨他……其实她从來都沒有真正的恨过他!便是眼下对他冷落也不是因为其它,实在是薛绍就在那里,太平已经分不出其它的心情去跟來俊臣说话叙旧打招呼!

但是來俊臣因为薛绍一事而心里对她有愧、有负罪,故而很自然的便认定了太平是因薛绍一事而记恨他,一定的!

他们二人之间这段孽缘何其作弄,而时局与处境又注定了情路的坎坷、以及太多太多的背道而驰……

太平沒有管顾來俊臣为何出去,她当真再也沒有过盛的心绪耗在俊臣身上了!自己的丈夫就躺在自己怀里,那么安静、那么温暖……温暖的想要落泪。

这身子委实是僵硬且冰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却只让她心觉温暖。他们之间这段姻缘维系的并不久长,纵有燕尔时的甜蜜、归根结底也是冷战居多。太平已经记不起有多久了,多久沒有与薛绍再这样近距离的聚在一起?

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凉,由这悲凉而滋生出稀薄的幸福。似乎只有像这样生离死别的当口、阴阳两隔的境地,他们之间才是和睦的、也才真正有了一种类似夫妻般齐眉举案的感觉?

但纵然一切皆是黯淡,可昔日里初次见面时的那个场景还在她的脑海流转不迭、记得个七零八落。

彼时,他那一声“放肆的逆贼”砰地一下便敲开了她涉世未深的柔软心扉,管中窥豹一般,她由小见大、由一朵花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认定了薛绍,第一次尝试着去以一颗女人的心去认定一个男人。

她忽然有点儿想念当时的薛绍了,似乎空气里还流淌着那时的阳光与那时的空气。但霍然又惊觉,原來薛绍此刻就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他已经走了,走的越來越远、不会再回來。

是该去悔恨、还是该感恩他曾波澜过她单薄而素白的世界?不明白了!

骄傲如斯的大唐公主缓缓颔首,小心翼翼的拈一方罗帕、为自己的丈夫擦去周身目之所及处的尽数血污。

心有结千千,忽在目光触及到他左手臂弯时顿然定住![]肆夜红楼74

他左侧的小臂偏下内里处赫然镌着两个清奇秀挺的隶书:“令月”……

终于,成阵的眼泪如断弦的珍珠一般湍急而下!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副泛黄的情景,那是在薛绍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于奄奄一息间持着全身所剩无几的气力、耗尽血气,残喘着以地上碎砖瓦于手臂上刻下了她的名字。

“令月”,合着血也带着泪,一下下的早已麻木了痛觉,穿肉刻骨、韧力坚决!

太平到底还是不够坚强,香喘阵阵、酥胸跟着一起一伏。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个一直对她不闻不问、似乎毫不上心的男人,在他心底深处究竟埋藏了怎样一怀炽热的情愫,以至于让他在生命行将消陨的最后关头里想的都是她、念的都是她,甚至于自己的血肉之躯上镌刻了她的名字?

原來他是爱她的,他真的是爱她的……

终于,两人之间因着彼此的心高气傲、倔强非常而缔结出的那道隔阂,终于在这阴阳两隔的一刻里有了寒意的消融。

泪水遮『迷』了双眼,这一瞬太平似乎懂得了什么,她一直都以为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人生路上劳心耗神的牵绊,而婚姻对她來说从來就是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却倏然又对这样的认知而产生了动摇,倏然发现是不是夫妻之间也可以有真正的情、真正的爱,不止可以有相敬如宾的寡淡端和、其实也可以淋漓尽致的相携相伴相爱一场?

只是这个问題的答案,她在薛绍这里是无从认知了。因为这一切,是否已经水清花红、灵台清明的太晚太晚?

韶华过、泪如烟,蓦然回首清貌依旧、笑颜曼曼。但浮华过往堆铸成的华丽堡垒,早在走走停停、摇摇曳曳之间渐次瓦解分崩、消泯于再也回望不到的一处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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