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元灏矢口否认,甩开了她的手,几乎声嘶力竭:“是你,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不是……”
他痛苦地抱住头,脑海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多年前的情景,那个坐在花树下巧笑倩兮的少女,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把她禁锢在记忆的深处,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笑容竟像是对他的嘲笑。
傅妧冷静的声音传来:“因为她,你才一直在固执地追求得不到的东西,当年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上门提亲,甚至在我进宫后,也有很多机会向你的母后坦白,可是你都没有做。”
她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笑意:“当我真正成为别人的女人之后,你才恍然大悟一样拼命挽回,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这样的。”
“你不要说了!”元灏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眼神阴鸷。
气息受阻,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从前以为是上天注定的爱情,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孽缘,倘若能就此终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看到她的微笑,他却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收回了手,落荒而逃。
待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傅妧才睁开眼睛,这次,她眼中再没有之前那种黯淡的色泽,而是透出了一抹光彩。
她低头看向摊开的手心,那里有他的印鉴。毕竟国玺大而沉重,只能在勤政殿用于加盖公文,而他出征或出巡时,用的就是这样的私章。
傅妧的视力,其实比他所知道的要好一些,在明亮的光线下已能看清人的影子。之前她仍然装作眼盲的样子,就是为了在盯着他看的时候不露痕迹。
她已经观察了他好久了,终于发现他在用完这枚印鉴后就会收到长袍的内袋中。刚才她故意激怒他,甚至不惜用他最避讳的往事来刺激他,就是要趁机夺取这枚印鉴。
之前的婢女都被她驱赶了出去,她匆匆走回内殿,提笔写了一张字条。
从前仿他的字迹,不过是热恋中少女的做派,学着他的笔迹临摹字帖时,满心都是暖意。从前下的那番苦工,今朝终于派上用场,虽然眼睛看不清楚,但那字体已经烂熟于心,信手拈来般的随意。
而她知道元灏的心性,方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一定会把自己关起来什么人也不见。他闹情绪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做许多事了。
凭借着加盖了皇帝印鉴的手令,她顺利地去了天牢,见到了慕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