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轻薄浮滑的无耻之徒!既是来祭拜顾氏,便该循规蹈矩,他却贼眉鼠目,一直在杜家几姐妹身上流连!
幸得阿蘅不假辞『色』,未予理会,只是他却不能如此轻轻放过!
石南被他撞到,不仅不慌张,反而咧唇一笑,示威似地把目光依旧粘在杜蘅身上。
怎么,未婚夫了不起啊?我就看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夏风气得捏紧了拳头,若不是碍着杜谦的脸面,当场就要揍他个鼻青脸肿了!
这边暗地里刀光剑影,那边杜谦的筹词已经说完,站过一旁。
杜诚因住得远,顾氏葬礼,七七都没赶上,这次百日忌自是再不能怠慢。
他第一个出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顾氏磕了九个响头。只因顾氏这些年,对他仁至义尽,照顾有加。
每逢年节,许氏打发人送节礼,柳氏掌着中馈,所回的礼,每每都是他们送的数倍至十倍。但每回见了面,言词间总有一股盛气凌人之态。
顾氏却不然,她身子不好,一年里有半年躺在床上。
每逢许氏生产,仍寻了空隙,一针一线地做些小衣物,小鞋袜,再悄悄地夹一些银票在里面,不声不响地命人送来。
杜诚不是木头人,顾氏的情,他记在心里,对这位大嫂,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老太太常抱怨,是因为顾忌人言,才会狠心把他放逐到杭州。他却隐隐觉得,大房若是顾氏当家,也许他的日子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只可惜,红颜薄命,顾氏身子太弱,被柳氏把持了中馈,也是命数使然。
杜诚之后,接下来便是杜松,紧接着是杜仲,杜修,再然后是夏风,最后是石南。
男子行完礼之后,再由许氏领着一众女子行礼,按尊卑长幼,年龄齿序,依次到顾氏的灵前上香叩头,这就算完事了。
轮到杜荇叩拜完毕,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香,『插』到香炉中时,却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大小姐,你怎么啦?”许氏唬了一跳,忙上去扶她。
“许是中午积了食,胃有点不舒服。”杜荇面『色』苍白,额上冷汗涔涔。
杜蘅心中一动,抬头扫了一眼石南。
石南挑了挑眉:你猜?
夏风敏感地捕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互动,心中升起一丝疑『惑』:阿蘅跟他,好象很熟?
“让我看看。”杜谦说着,走过去打算帮她扶脉。
杜蘅敏捷地踏上一步,挡在了杜谦和杜荇之间,道:“还是我带大姐到里间,帮她仔细检查一下吧。”
杜谦这时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遂改了口:“也好。”
“我来扶大姐吧重生之恶魔猎人!”杜荭抢到前面,扶住了杜荇的腰。
杜蘅也不跟她争,三人进到隔壁的房间,扶杜荇在椅子上坐下:“大姐,把袖子捋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出了祠堂,没了那股浓浓的檀香味,杜荇的胃已没有先前翻涌得厉害,遂愤愤地一把推开她。
杜荭也挡在她身前,似笑非笑地道:“三姐姐什么时候,对大姐这么关心了?”
杜蘅淡淡道:“既是大姐不领情,那就算了。”
说罢,扔下两人返身进了祠堂。
杜荇冷笑一声:“打量我真是傻子呢!想利用我在夏风面前出乖卖好,呸!”
“大姐,”杜荭神情紧张,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什么?”杜荇莫名其妙。
杜荭狠狠地瞪她一眼,到底是黄花闺女,“怀孕”二字总是难以启齿,只得以手指了指小腹。
“呸!”杜荇臊得满面通红,条件反『射』地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是就好~”杜荭长吁了一口气。
人还没嫁过去先有了身孕,不管是不是和三的种,已是名声有污,即使将来真嫁进和府,在公婆面前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才多长日子,怎么可能……”杜荇羞得说不下去。
杜荭目光冰冷,低声警告:“你可不能糊涂,以后千万莫再让他沾你的身!万一有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我知道……”杜荇讷讷地垂下了头。
说得轻巧!男女之间一旦跨过了那条界,男人食髓知味,哪里肯再忍?
最近每回见面,基本都是在做那事,有时连体己话都顾上说,直接在马车上就……
这样的热情,她如何招架得住!
其实不止是她贪恋这甜得醉人的爱情,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面对心仪男子的求欢,又有几个能拒绝得了?
杜荭瞧她的神情,已知她是阳奉阴违,心里恨她无用:“我把话撂在这里,听不听由你!只一点,以后可别在我面前来哭!”
恰好许氏在里面唤她,遂推门进了祠堂。
留下杜荇独自坐在椅中,思索着杜荭的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她不是傻子,女子未婚先孕,后果有多严重,岂会不知?
再往细一想,自己的小日子似乎有些时间没来了,屈指算了算,竟然迟了半个月!
她不禁猛然一惊,脸上血『色』尽褪。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只顾着跟和三卿卿我我,根本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冷不丁被杜荭点醒,才惊觉自己陷入了怎样的泥潭!
她冷汗涔涔,浑身虚软地瘫在圈椅上。
窗外艳阳高照,秋高气爽,她却如坠冰窖,感觉霜风阵阵,冷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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