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薰推开门，一眼看见了正在一边练习的郑秀妍，即使是有人进来，也依然没有抬头。她似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金泰妍见是柳承薰，惊讶道，“承薰oppa，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不久。”柳承薰朝金泰妍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听见“柳承薰”三个字就回过头的郑秀妍。

郑秀妍眼睛里的神采转瞬即逝，她转身低头鞠躬，叫了一声“承薰前辈”后，就回身继续练习去了。柳承薰张张嘴，欲言又止。金泰妍见状，便知趣地找了个理由告辞。郑秀妍伸手，正想出言挽留，金泰妍早已经跑开了，连脱在练习室里的外套都忘了穿。

“秀妍，我们交往吧？”柳承薰看着郑秀妍，正想将自己思忖这许多天的千言万语一起说出来，最终却依然只是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被突然表白的郑秀妍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抬头，认真看着他，许久后，用她特有的冰山语气，道，“承薰oppa，抱歉，我想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柳承薰看着她依然面无表情的脸，心底的疼又开始如蚁噬心，“为什么？如果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真的再也不会了。”

郑秀妍摇了摇头，开始慢慢说起来，“我要担心你为了怕泰妍感冒而脱下自己的衣服；我要担心你为了老师，而将自己的手臂戳得伤痕累累；我要担心你为了泰熙姐不开心而大半夜去汉江大桥吹寒风；我要担心你为了钟国oppa而不分昼夜的去写歌……oppa，我真的好累。以前，我以为只要是喜欢，就可以承受所有的担惊受怕，我以为只要是努力，就可以让你一点点改变，然而，那一次的事情却让我明白，oppa是柳承薰，那个首尔大学的天才。13岁的伯克利音乐学院学生，首尔大学最年轻的双学位硕士，拥有高达207的智商，如果oppa不愿意，谁可以让他改变。郑秀妍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一个妹妹而已，允儿、小贤、泰妍、侑利，谁又不是呢！oppa，你知道吗？哪怕仅仅只是一厢情愿地喜欢oppa，我就已经好累，所以不能也不敢和oppa交往。如果可以，多希望oppa永远是那个阳光下微笑着说老师去蹭饭从来不带礼物的柳承薰，是那个在初雪时候温柔地唱着歌的柳承薰，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却依然那么殷切地希望着……”

郑秀妍终于将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不是那一首《讨人喜欢》，恐怕到今天，她也不会这么和盘托出。半个月来的独自忍受，终于在这一刻宣泄出来，而与心中郁结同时如洪水开闸而涌出的，还有止不住的泪水。那个在别人面前永远是最坚强的女孩，在柳承薰面前，依然是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存在，轻轻一碰，泪水就如同这些天首尔天空的雪花一样，扬扬洒洒，难以停歇。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在漫天风雪中，柳承薰一步一步走着，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柳承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道门，也不知道是怎样沿着那条路走到首尔广场的。鹅毛大的雪花，飘落在围巾早已不知遗落何处的柳承薰的衣襟处、脖子处，冰雪一旦触碰到温暖，便化为冷水，沿着皮肤，直流向背心。

柳承薰打了一个寒颤，刺骨的冰冷涌上心头。在这个大雪倾城的时候，真正的寒冬，似乎就这么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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