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我没想过要变,飞扬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如果他不出现……我不知道跟王昭阳出现有没有关系,那天他问我,你对你现在的生活满意么,以前我没想,他问了我就开始想了,我总觉得,好像真的缺了点儿什么。”看着邵思伟,我认真地问,“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邵思伟没回答,问我感觉到底缺了什么。
我说:“不激动,我看着陈飞扬的时候,一点都不激动,我觉得我可能不爱他。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对我来说,爱情不那么重要,连生活都没办法保障的时候,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啊。再说我也不想伤他。”
邵思伟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不是发自内心的笑,绷久了会累啊。”
“绷吧,绷一天是一天。”我说。
邵思伟评价,“不负责任。”
我接着喝酒,也许是有点不负责任,但从一开始我和陈飞扬结婚,就已经不够负责任,可是事情就走到了这一步,及时让我回头再走一变,再没有经历此刻心境的时候,我可能还是会那么选。
就像王昭阳说的,没走进过婚姻,于是不懂。我当初把它想得太简单,尽管到目前为止,我的婚姻并没有出太多让我不如意的事情,但我终究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顺心。
再喝一口酒,我脑袋已经开始有一点点晕,我说:“他离婚了,王昭阳。”
邵思伟,“我知道。”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敢想,他给我留言,说希望我能更好,”眼睛红,“其实我也心疼,我觉得他心里肯定很苦,比我苦,但是我没办法,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对得起一个,就得辜负一个,真让我选,我选不出来。”
邵思伟递给我一张纸巾擦眼泪,他问,“你觉得谁更爱你?”
我摇头。
他又问,“那你觉得,谁更需要你?”
我还是不知道,我只是说,“我觉得我何德何能,其实我从来不是个太好的人,从小到大都很自私。我干什么,都是先替自己考虑,觉得对我有利,我就那么选。就是当初,我喜欢王昭阳的时候,我追他,真的是为了他么,我觉得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舒心。所以我觉得我不配,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他轻笑,“傻不傻,感情里哪有配不配,人家自己愿意就行了。”
我苦笑,“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更替他难受了,但是我已经有飞扬了,我已经有飞扬了。”
叹口气,邵思伟认真地看了看我,“其实我觉得,你只是不勇敢了。这要是回到咱上学的时候,你作死会踹了陈飞扬跟他走,但是你现在不敢了。”
“为什么?”我问。
邵思伟,“不知道。生活吧,把人磨得越来越没有勇气,赌不起,伤不起,辜负不起,想十全十美,想一碗水端平,想得太多,想平衡的太多,越想越觉得什么都没劲,然后就什么都不想做了。”
我笑,“邵邵你没结婚,还挺懂生活的。”
邵思伟猛灌一口酒,“你那算什么呀,哥们儿经历的这些,不比你虐心多了,哎,反正虐不死,我就跟着一下一下扑腾呗。”
我们俩苦逼,只剩下对着喝酒了。
跟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喝酒,这事儿很爽的,喝着喝着,心里也就没那么些负担了。再负担能马上就压死人么,压不死就先享受一刻是一刻。
我跟邵思伟说我还是不想放弃那个双人舞比赛,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懒,觉得比赛都是别人的事情,所以从来不热衷参加,但现在我觉得我在舞蹈方面找到激情了,我开始明白跳舞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不晚,还来得及。
邵思伟开玩笑,“你要不嫌弃,我陪你上啊?”
“呵呵,你?gaY蜜情愿么?”我笑话他。
“靠,你说出来谁看得出来我是gaY,张国荣还能演纯爷们儿呢,我怎么就不行。”
邵思伟这么一说,我还就来劲,非要站起来跟邵思伟比划比划。于是我们把空酒瓶子一踢,俩人在舞蹈室里比划。
双人舞,总有些比较缠绵的接触。
舞蹈,是一出需要忘我的戏,人要是只用活在戏里,也挺好。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戏都是比真正的现实生活更纯粹的。
我们俩缠绵成舞这一幕,被陈飞扬看见了。他坐了一天车回来,专门跑到学校来找我,一个人握着拳头在舞蹈教室的玻璃窗外面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