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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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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又不知这极好之中,又夹的是什么利益。

小孩微眯起眼,勾起唇角,用糯软的声音叫了声:“丁姨。”

丁夫人似极欣慰点头,又舀帕子拭去眼角泪痕,喜道:“唉,四儿没事便好!”她完,语气又是猛地一转,竟是带着冷冽寒意:“对了妹妹,那些胆大包天的狗奴才,绝不可轻易放过!”

卞氏眸中寒光微动,不动声色微笑道:“妹妹自然是省得的。”她到这里,却转头看向床上略显瘦弱的小孩,“小四且放心,娘亲已惩处了那些看管不利的奴才们,以后定不会再出这般事情。”

她的眼中是慈爱而坚决。小孩一时吃不准原先的孩子是用什么态度面对她的,便垂下眼睑,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他受伤的事果然有蹊跷。想来他的母亲,已妥善处理这一事了。

“好孩子。”卞氏叹了口气,心中酸楚却是一点不显。

他的孩子只有七岁,最应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来面对这些尔虞我诈攸关生死的腌臜事。

不想丁夫人却恨恨道:“哼,妹妹倒是从容,却不知那孟德不顾小儿生死引军东征吕布,此去可会良心不安!”

这语气太过怨怼与尖刻,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埋怨还是怨怼。

小孩默默点了点头,心中飞快处理着新得的信息——孟德,他的父亲。想来应是身处高位权势过人,否则如何引军东征呢?

不过……孟德这个名字,有种怪异的熟悉感呢……

卞氏并未发现小孩脸上怪异的表情,仅是略微皱了眉:“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丁夫人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只知醒掌天下权,又可否在意这掌权之中有多少亲疏死于非难?我可怜的子修,甚至连孩子都来不及留下,还要我这白发人……”

卞氏一下一下抚着怀中孩子的乌发。她听着丁夫人的啜泣,目光渐渐茫然。但很快,她的目光又恢复清明。她凝视着小孩的发顶,淡淡道:“他又岂会不知呢。只是这一条路,走上去就没法下来了。姐姐,子修是他长子,他心中的苦痛虽少有人知,你又何苦再怪罪于他。”

丁夫人不答,啜泣声却是渐渐停止了。

看来,这丁夫人也定是他父亲的女人,只因儿子子修死于非命,是以对他父亲十分怨怼。结合之前卞氏所因他受伤而回来照顾,那么她应是离开了他的父亲?

卞氏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她喂孩子喝了药,见他打了个哈欠似乎乏了,便起身道:“一会等你二哥三哥下学回来了再来看你,你便先歇会。”而后才与丁夫人一同出了门。

房门轻声关闭,一切又回归安静。

小孩听着门外卞氏对小厮低而温柔的嘱咐,真是一个聪慧而坚强的女子。

他见过不少的女子,却鲜少人有如此温柔而沉稳,淡然而果决。

……不对。

他才七岁,如何能见过很多女人?而他方才脑海中所想如此自然,或者他其实不是七岁?

小孩睁开眼,眼中有那么一丝茫然。而后他从被窝中举起小手,细细翻看。良久良久,才缓缓收拢回被中。他微微阖起眼,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明显不符年龄的沉静漠然。

……那女子真是他的……母亲?

不对。

心底滋生的虽是亲昵与依赖,然而潜意识又在否定这一切。

不对,似乎一切都不对。

他不应该是一个小孩,不应该有这样的父母,也不应该在这个地方。

……可一切偏偏如此。

为什么?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抗拒感?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他是谁?他又为何在这?

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答案。

窗外微风轻拂,九月的天毕竟是渐渐凉了。

小孩微微勾起嘴角。

既然一切都尚不知晓,为何不让时间来揭晓答案?

建安元年春二月,曹操定都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复二年秋,曹操循司马军祭酒郭嘉之荐言,东征吕布。冬十月,吕布大败。

便在曹军如日中天之时,无人知晓不过曹操年不过七岁的四子,已换了一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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