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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此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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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

这一场雪下的太过铺天盖地了,野外如今还是一片银白。林间狂风呼啸,比城里更冷几分。何况他本不强壮,再加外衣丢了,更是冷的彻骨。

曹植浑身都泛着寒气,他觉得鼻子快破了,呼吸十分困难。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忽然想到似乎在哪瞧见过“骨骼肌颤抖可产生热量”一,于是整个人像抽风一样抖了起来。

“……”一旁的男人往边上挪了一点,再挪了一点,继续悠闲悠闲喝酒。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曹植抖了一会,真觉得浑身暖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

——想不到第一次出门,竟发生了这般惨事。

“喂,”身旁男人又开了口。许是喝了烈酒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还不滚。”

曹植皱起了鼻子,一脸无赖模样:“这地方又不是你的,我爱坐不坐,你管我滚不滚。”

男人白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曹植不再理他,仅是不言不语坐在车边。他看男子喝完了酒,似满意地打了个酒嗝,才歪歪扭扭站了起来,扛起夜香桶将之倒入坑里。

然后曹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身形非但没有晃动,反而更直稳的像支长枪。

曹植的眉毛挑了起来。他却并不什么,只是看男人一缸一缸倒掉,洗净。

这小半年下来,曹植已清楚知道,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人弱肉强食,有人智计百出。有人享荣华富贵,有人得身败名裂。但几乎所有有才之士皆东走西顾,为锦绣前程奋力一搏。

但眼前这个人,既有武艺,又为何甘愿在半夜里默默无闻地倒夜香,甚至为人鄙薄?

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做完了这些,将所有的缸都放回车上。时已近五更,是时候驾车回程。他尚未上车,就见得小孩爬回了车底,用他焐热的手,稳稳抓住在了车的底下。

“……”男人真是无语了。

这小无赖摆明了是要搭顺风车回城。

城门口的那些人明显是在抓他,而小鬼非但躲过了,更钻到车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了城。被他发现驱逐,小鬼的神色也没有什么惊慌或者激动,就那么平平静静坐在边上。

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小鬼。

这个小鬼要是能长大,天下群雄恐怕又要多一个咯。

男人最终只是嗤笑一声,挥鞭斥驴,再不管这个小孩。

五更三刻,曹植回到灯火通明的曹府中。

这一夜并无心惊动魄之事,曹植心绪亦是十分平稳。他甚至好心情地同等待了一宿的母亲和兄长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大声打了个喷嚏。

卞氏心放回了原地。她瞧着自家儿子披头散发的惨像,浑身散发的酸臭气息,想笑又笑不出来。

只能唤来下人,将小孩好好洗净,又请来了大夫。

待曹植一觉睡醒,发现自己不仅得了风寒,喉咙也哑了。

母亲兄长们轮流来表示了慰问,曹植乖乖听着唠叨声,喝着不知味道的药,百无聊赖之中抵抗不了晕眩,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已是夜间了,曹丕居然还守在他身旁。见他醒来,便喂他喝了点粥,抚着他的发顶疼惜道:“自你坠马醒来,倒是比以前更乖巧了。之前人多口杂,母亲也不便细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现下你且和哥哥实话,真是你贪玩与侍卫走散,又一不小心走错路,跌进……粪坑里过了一夜?”

曹植闻着兄长衣上淡雅的香味,一时间只觉鼻子一酸。他拱到曹丕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才闷声道:“不是。”

他一五一十将事情完,见得曹丕面色森然,就扯了扯他的袖子,用沙哑的声音可怜兮兮道:“好晚了呢,二哥就陪我一起睡吧……”

曹丕嘴角弯了弯,眸色愈发温和。

翌日醒来时,曹丕已不在了。面前却非空无一人,而是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儒生。

曹植下意识觉得胃疼。

——快,谁来将他拖出去!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这货!

可惜的是无人听得小孩心声。某人施施然拂了拂袖,潇洒落座,满面戏谑道:“啧,我听闻四公子半夜爬了粪坑,真是好雅兴。”

曹植躺在床上挺尸:“……”

杨修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啊!我居然忘记你昨夜壮举了,糟糕,手要臭了……”

“……泥够了!”

因风寒关系,小孩话尤带了浓重鼻音,听在耳中便如小猫用嫩爪在手心挠了挠。

杨修笑了笑:“这便是学生应对老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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