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这村里铺水泥路,咱鱼塘也出些钱吧。这一万块,就以你和其他三位舅舅的名义捐赠吧。可您一定得保证不能说出去,我怕我妈怪,怕整天被她唠叨得耳朵出茧。”
一扎钱,桑春拿在手中咧嘴笑了。若把全村的小道都铺成水泥路面,估计得十五左右,如果劳力由各家各户出的话,凑上这一万块,也该差不多了。
“舅,我还有个想法,尽量不要动桑家坞的一山一石,从外购买砂和石子好么?”
“这是肯定的,你看那个养殖场所用的石头和砂都从外面买来。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也不能留给下代人残破的笔架岛。现在更好了,上次到乡里听说,村前的那块芦苇荡正被申请列为野生动物保护区,说什么保护湿地。”
丁文微微点头。
湿地是保护堤岸被海水冲毁的可能,没有那片芦苇荡,就不存在今天的桑家坞。在十几年前,那片芦苇荡被划分到各个生产队,到了秋季时总被砍回来当柴烧,连山上的树和草都被扒得光秃秃的。一次暴风雨加上大海潮,让桑家坞的人受到深刻的教训,海水倒灌、山洪滑坡,冲毁了低洼的土房,还好人员转移到后山的妈祖庙里,躲过了一难。
天色昏暗下来,大舅妈已经在催着开饭,丁文去喊沈清他们三人,她却拿起扫帚扫去院子里满地的烟头、花生壳。
找到了桑木兰家,沈清不在。丁文又直奔校舍,到池塘边,直听到林雪芹和游彩霞在呼,“嘟嘟,嘟嘟......”
这俩个人啦,因为一只小动物,连吃饭的时间都忘了。嘟嘟溜了,这下它更不敢回来,丁文只得替小家伙默哀。
“你们见到沈教授了么?都回家吃饭喽。”
“他去养殖场。嘟嘟不见了。”
“是啊,小可爱跑没了。”
呃,还小可爱?丁文为她们的焦急语气感到无语,只顾着催她们回去吃饭。
俩人走在前,丁文悠在后。
突然,身后微风一扫,毛绒绒的尾巴缠上了丁文的脖子。这小家伙跟来可是冒了大风险啊,丁文只得推说忘记喂鱼了,返身即走。
在洪荒空间里,看着嘟嘟全身的毛直挺挺的,又是一个“拉直”的新颖发型,丁文已忍不住地大笑;而小家伙正双目凄凄然,眼里含着一片晶莹,受委屈啦!可它呜呜不停,似乎并不为这事,难道另有其事?可惜人兽不能同语,大笑后的丁文只能爱莫助。
既然进来一趟,当然顺便看下两个水池中的鱼苗,虽被丁文移出六七万条,但瘦水池中依然在上演“鱼咬鱼”惨剧,而肥水池中鱼苗活得舒坦。而这一切的导演正是那个头长得有些大的丁文。
两只丹凤......这两天没去注意,今天一看吓了一跳。
艳红的头顶,如戴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体表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鳞片,在柔光下银光闪闪、绚丽夺目;柔软而秀丽的长鳍在清水中悠闲飘动,让人联想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飞舞在天空之中,飘逸在云层之上,如梦似幻,怎一个“美”字了得。
丁文细观得心驰神往,就是面对价值数十万珠顶紫罗袍,也没有这样的神情。
兰寿美在雄浑刚健,蝶尾美在雍容华贵,虎头美在憨态可掬......丹凤没有兰寿的雄浑,没有蝶尾的雍容,没有虎头的可爱,但足够古朴凝重,足够超凡脱俗,如铅华洗净依然美丽如昔,在水中顾盼生姿,清波荡漾,那种逍遥、舔淡之意让人忘而脱谷。
平而淡,如此从容不迫,泡泡呐,当浮一大白!丁文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感悟后的轻松。
在青石缝中,一丁点绿色,在整片的青色掩埋下足以忽略的程度,但怎能瞒得过丁文呢。轻风带过,丁文飘到了那块青石旁。浅水沟中一颗种子发芽了,看不出是什么树苗?
丁文欣喜若狂地大笑,笑得无所顾忌,在这里又何须顾忌。轻抚着怀中的嘟嘟,赞道:“小家伙,你种下的种子发芽了,不过可能不会结果哦。”开花没有授粉是不可能结出果实的,但也算是为洪荒空间增添一丁点绿意意。
嘟嘟似乎很享受丁文的安抚,静静得伏着,甚至于闭起眼享受......
这洪荒空间对于丁文而言,除了利用湖水养鱼外,只把它当作一个用于休憩的宁静雅室。还是更喜欢外面有风有雨、日升月沉、稻谷芬芳...还有欢笑的世界。当再度闪出洪荒空间时,丁文出现在池岸柳树之下,此时月亮已高悬。
晚风,吹过池塘水面,还带着炊烟的味道;月光,透过柳枝间,照在那张平凡的脸上。丁文带着从容的笑意,可肚子业传来咕咕抗议声,拍拍伏在胳膊内的嘟嘟自言自语“该回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