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不能消失，可是那种让人丧失思考能力，完全沉浸在噩耗中的失常却伴随宣泄而渐渐消散。

红……已经死了。

宇宙强者的死亡总是尸骨无存，连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都找不到。

无从祭拜，没有所谓的遗容可以缅怀。

剩下的，只是生者记忆中的面容。

可是恒毅连红的面容都未曾目睹……

“好些了吗？”天仙子抱着恒毅，手掌轻轻在他后背拂动。

过激的情绪平复下来的时候，恒毅意识到这么久的失态，忙退飞两步。“好多了，谢谢……”

“也许跟我说说会更好些。”天仙子的笑容很温柔，恒毅的确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那种温柔，是从内自外的，无论笑容还是眸光，给人的感觉都是暖暖的温馨。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神话魔幻音的威力，但毫无疑问，这已经成为衣水蓝独特的气质。

恒毅不由自主的觉得，衣水蓝是可以信任的。

从第一次在东太星系基地见面的时候，战斗中匆匆忙的一眼就让恒毅有种奇特的亲切感，那种感觉十分类似见到红。

可天仙子不是红，当时恒毅不容细细分辨。

在后来的相处中这种感受一直存在，只是远没有面对红时那么强烈，明显。

恒毅一直觉得，如红所说，那是跟天仙子灵魂共振带来。

“我一直有个梦，在神秘花园吃神魂果的时候梦里多了很多细节，里面有一个小女孩……每当我觉得能想起她的名字时梦就结束了，我觉得那个小女孩就是红……”

恒毅徐徐叙说着内心的感受，这些话能说的人很有限，过去只有师父大元和许问峰。可是在衣水蓝面前，他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很多心里话。

“你对红长老的感情就是因为梦吗？”

“因为梦，更因为感觉！”恒毅对此确信无疑，从最初相见。那种感觉强烈而明确。绝对不是别的，绝对不是。

“那就记着她。无论她对你的感觉是否一样，她一定会希望你振作，勇敢。有的人在伤害中成长，因为他们记着伤害。把伤害化作坚强的力量；有的人在伤害中沉沦，因为他们在伤害中变得麻木，冷漠，颓废。我想红长老会希望你当前者。”衣水蓝温柔的声音犹如一剂良药，虽然治不好恒毅心里那附骨的悲痛，却让恒毅更清醒的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红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红死在暗影族手里。

为其死讨还公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人类文明强大的最终战胜暗影族。

是的，这就是清醒后恒毅意识到的明确方向。

于公于私，人类文明的继续昌盛繁荣都是必须。

而眼前的护送之路充斥危险。对他而言就是如此。

敌人如果准备了杀招，一定是杀手，针对的绝对是他，而不会是衣水蓝。

无论五系领导星哪一系都不可能因此伤害波及衣水蓝，以她的人望，以她那在无数人心里留下的不可替代的特殊痕迹都决定敌人不会这么做。

恒毅曾经对许问峰说过，也对自己说过无数次，他愿意当梦里的那种‘永恒的创始神’，即使最后的代价是自己的死亡，但如果能开创未来，他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所以他本来就做好了此行竭尽全力仍然逃不过一死的心理准备。

但此刻，他求生的**变的更强烈了！

不久前，他觉得被杀就被杀吧，那种丧失内心唯一爱情牵挂对象的打击，让他对危险的态度变的麻木。

但衣水蓝的话让他重新燃烧起强烈的求生欲。

红曾经的教授很明确的让恒毅知道，红如果对他存在期盼，那必然是一个勇敢坚强的人，而不是在伤害中沉沦，变的颓废的人。

他应该活着，努力活得更久，做的更多！

“谢谢。”恒毅很感谢衣水蓝，如果不是她，他至少会沉沦一段时间才能够再次振作。

可是眼前的情况根本没有那种时间给他，因为前方的危险不会等到他振作起来后才发动攻势。

恒毅深吸口气，抱歉道“耽误你的行程了，我们应该继续出发。”

“你不能使用时空传送术吗？”

恒毅只能苦笑，他的真气精纯度不够，当然不能。否则的话，途中根本不需要过多的休息，完全能够连续不断的前进，自己施展的时空传送术跟用传送符一样，消耗的真气多，但耗损的精力反而少，通过传送阵的传送反而对精力耗损更多，通常三十次的传送就必须休息至少两个时辰。

“真气精纯度不够。”

“有了神精灵的战神守护就够了吗？”衣水蓝继续发问，一双覆盖彩光的眸子里犹如覆盖水雾，如真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