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顾佳音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悲伤，叶芝琳邪恶地笑了起来，“顾佳音，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怜？”

可怜么？的确很可怜！

顾佳音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不过，有些恨是植根在心底的，就算自己无辜被卷入其中，包括顾绮云在内，都在算计利用她，那么也抵消不了她对秦家人的恨。

这一家人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太多了。

片刻沉默后，顾佳音还是笑了，只不过笑容复杂而阴冷，“就算你说的全部是事实，叶芝琳，你今天也必须要死，七年前我在江中承受被鳄鱼撕咬的滋味，今天你也要来尝一尝。”

一直想利用惊人的真相，来恶意报复想让顾佳音难受的叶芝琳，在听到被鳄鱼撕咬的话后，立刻恐惧得颤栗起来，“不，现在就让我死，我不要被鳄鱼撕咬。”

然而，她的乞求丝毫不能撼动顾佳音的决心。

顾佳音一步一步走上前，低眸看了叶芝琳一会，抬起长腿，踩在了她的身上，“叶芝琳，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妈妈没有死，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叶芝琳悲愤地吼叫起来，“她怎么可以没有死，我就要死了，她怎么可以还活着？！”

简直像要精神崩溃。

顾佳音冷冷地笑了，“对，她没死，你却要死了，你再也没有以后的时光了，你永远都看不到你最讨厌的人，是如何在这个世上比你活得更久。”

本来垂垂欲死的叶芝琳，像是突然注入了外来的能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来抓顾佳音，想拖着她一起落下山崖。

然而崖上风大，她又太虚弱，眼睛也看不见，才站起来就摇摇欲坠，风一吹，就自己跌下了山崖，根本没用顾佳音动手。

随着落水的声音传来，顾佳音站在崖边向下观看，几条野生的鳄鱼，正凶狠地撕咬着叶芝琳，她亲眼看到她被鳄鱼分食，肢体四分五裂。

……

虽然终有一个仇人去了，但顾佳音却没有复仇后的快意，今天的真相，让她心绪烦乱，又空虚得似乎什么都不能思考。

她开着车回到市区，恍恍惚惚的，回想最多的就是这七年来，顾绮云对她的各种管束和逼迫，还有留在后背上的伤痕。

十六岁以前，顾绮云以为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便爱她如掌上明珠，可是十六岁以后，她突然知道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就把她当作了一颗复仇的棋子。

车子缓缓地向前行驶。

顾佳音无法承认，这些一直支撑着她继续向前艰难行走的亲情，竟是一场利用，她现在才想明白，顾绮云在苏黎根本不是被迫做人质，而是……

她真的不愿意相信，顾绮云是甘愿留在苏黎做人质的，目的就是逼迫她回丽城复仇。

她终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拨了一号码出去。

“喂？”那边很快很接通，听筒里传来顾绮云平静而凛冽的声音。

“妈。”顾佳音忍着喉咙里的酸涩，终是喊出了那个越来越生疏的称呼，“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都知道了？”顾绮云很平静，平静得像是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

她如此平静，让顾佳音立刻明白，其实苏黎方面一直有人监视着她，“妈，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