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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曾夫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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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老会的人,手底下都有些本事,正是最好的兵员人选,恐怕这曾涤生的湘军,已经渗进了哥老会的人手。

对于这样的会党,杨猛的态度也简单,管你是好是坏,散去了你好我好。不散。那就是找死。

“这事儿我倒是没怎么注意。曾涤生选兵,油滑耍奸的不要,只要身强体壮老老实实的百姓,这哥老会的人怕是不能加入团练吧?”

杨老三说的这些,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哥老会、天地会、白莲教之类的会党,说白了跟太平天国差不多少,不过一个是敢做。剩下的不敢做而已,若是湘军里面被会党渗透了,决计不是个小问题。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但凡有一丝活路,哪个正经百姓愿意跟着官府混饭吃呢?”

官军,无论是八旗还是绿营,都是匪窝子,他们最擅长、最拿手、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劫掠百姓。就是有那么一两支军纪严明的,也要看时候的。粮饷充裕勉强说得上是秋毫无犯,一旦没了饷粮,官军摇身一变就是土匪。

平民百姓对于官军,不是恨就是怕,正经人家,谁愿意抛家舍业的去混丘八这碗饭呢?

“那三爷的人马呢?这两天我瞧岳州这边,许多人都想当练勇而没有机会啊!”

杨老三这人越看越神秘,越看左宗棠的兴趣越大,杨老三的话说的不错,曾涤生在募兵的时候,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但岳州的练勇不同,这两天左宗棠基本天天守在校场上,毕竟守住岳州才是他最重要的营生。

每日天刚放亮,岳州的练勇们,都会急急的起身,背着一筐筐的石头,在校场里跑圈,早起二十里,晌午二十里,晚间二十里,虽说一个个累的跟狗似得,但没有一个撂挑子的。

跑完早起的二十里,吃饭,吃饭之后就是操练,操练完了耍大刀,下午也差不多,操练、耍大刀,夯土的校场上,硬着太阳,白花花的一片,那是汗碱,想必这几个月来,岳州的练勇,一直在重复着这样枯燥而劳累的操练。

岳州的练勇,也不是不收人,校场上有两个六十斤的大石锁,拿起来能走上二里地的,可以当练勇,但这年月,能双手提个一百二十斤走上二里地的好汉子,千里挑一啊!

岳州营厉害!这是左宗棠唯一的感觉了。

“他们那是守家在地,老子募勇之前就说过了,轻易不出岳州,若是出岳州的话,看他们的心意,这岳州营的练勇,除了一月三两的饷钱,家里还有一月一担粮的补助,守家在地的,傻子才不干呢!这可比干别的挣钱多得多。

若是拉出去的话,岳州营,能选出三千心甘情愿的就不错了,到时候,这饷银、粮食补给也都得翻倍,你算计着办吧!反正这岳州营,就是你左骡子的家底儿。”

杨猛的话说的不错,练勇和新军相比不一样,新军是为打仗准备的,练勇则多是武庄出身,护家护产,他们责无旁贷,但要出去打生打死,就另当别论了。

这也是杨猛要筹建睚眦的原因,新军守土,睚眦出击,睚眦的饷银高的离谱,但这份饷银也是卖命的钱,到了时候,睚眦的就得顶上去,顶不上去,那就军法从事,职业化的军队,说白了就是杀戮的机器而已,他们的任务简单,责任也简单,听令杀人而已!

“三爷,养兵如此耗费,为何要养这么多人呢?”

按着岳州营练勇的本事,左宗棠觉得两三千就足以拱卫岳州城防了,一万人,一月连吃带喝算上饷银,怕是五六万下不来,一年就是六七十万呐!

“简单!选兵而已!当兵打仗,说白了靠的还是手底下的本事,从行军到使刀,从使刀到使枪,一两年的功夫,都训不出一个百战精兵,训个一两年,再打个一两年,几十上百号人,才能选出几个精锐的士兵出来。

兵在精而不在多,真正要拉出去打生打死,十几万二十几万的精锐也就够了,剩下的守土之兵而已。”

练兵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训练场加战场,二是直接上战场,训练场出来的精锐一些,生存的几率大一些,直接上战场,只能从死尸堆里选精兵了。

“三爷的说法倒是新奇,只是如此耗费值得吗?”

杨老三的这个说法,左宗棠是不怎么认同的,一国养兵重在守土,照着杨老三这个说法,大清朝廷的百多万绿营兵、八旗兵根本不够,要选十几二十万精锐,起码得三四百万普通军卒,这样的花费,对一个朝廷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承受的住的。

“耗费不假,但作用不小。有些话你听了或许不明白,但将就着听听吧!这些练出来的,身子骨比一般人强的多,生育的孩子,先天上就有优势,在各处的学堂,我也是这么来的,从小就练武强身,一代代的下去之后,或许三五代,或许七八代,这人呐!个个身高六尺余,你想想到那个时候,是何等强盛的景象呢?

再说这耗费,大清国没钱吗?有钱!在民间!太平军劫掠益阳,获资近五百万,打岳州,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儿,侵武汉三镇,获资上千万,这仅仅是几个大城的所得而已。

若是一省一省的劫掠,每一省的收获,恐怕都要以万万两来计算,赋税在商而不在农,大清国的赋税,吃的是百姓,各处的商家,真正上税的屈指可数,舍近而逐远,舍大而逐小,闹到了今时今日,朝廷不仅无钱可用,而且各地民怨沸腾,长毛贼闹事,那不是偶然的,即使没有洪秀全的长毛贼,还是什么短毛贼、无毛贼之流的,朝廷之错错在根源,不从根上变革,是成不了大事儿的!”

杨猛这番话,说的左宗棠有些明明白白也有些云山雾罩了,这事儿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一时半会儿左宗棠也下不了定论。

天色已晚,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安歇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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