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该如何应对呢?是答应还是拒绝?
萧如风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浑身都在发热,他此刻只想怒斥帝后一番,再去找到琉璃将她带离天宫,永远永远都不回来。
“萧如风,一个小小侍女,你要杀她,不难吧?”帝后这口气,好似选了琉璃还是便宜了萧如风一般。
“自是不难,只是帝后,琉璃与宁大小姐关系匪浅,众所周知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宁大小姐如今与太子殿下又有婚约在身,若臣将琉璃杀了的事被宁大小姐知道了,恐怕不妥吧?”
“你怕什么,出了任何事都有本宫担着,你只管杀你的人便是了,对了,本宫还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动作最好是快点,百花会在即,本宫可等不了你多久了。”帝后显然无心再与萧如风多说,话落便站起身子离开,留下萧如风一人站在殿内。
墨唯逸或许要醒了吧。
宁轻陌站在殿门外,看着紧闭的门扉,许久都没走进去。
她不得不说自己在害怕,她害怕看到墨唯逸绝望的眼神,害怕他撕心裂肺的质问她为什么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她该如何回答他呢?
是他的父皇亲手将他的本源之力毁掉的吗?
不,那太残忍了,墨唯逸小的时候帝后被罚在西海不得与他相见,是天帝一手将他带大的,他和天帝的感情纵然表面这不怎么样,但在墨唯逸的心里,他敬重这个父皇,他若知道真相,必定会接受不了的。
吱呀。
恍惚间殿门突然打开,羽梦裳从里头走了出来,脸色黑黑的,十分难看,猛的看到宁轻陌,她纠结的脸色突然就笑成了一朵桃花,那变脸的速度简直看的宁轻陌一愣一愣的。
“哎呀,唯逸哥哥方才实在是太坏了,我都说要走了,他还要抱着我不让我走,让我多陪他一会,我本来还困惑呢,唯逸哥哥好好的怎么那么依赖我了,这不出来一看,原来是怕门口这位黑面菩萨进去叨扰了他的兴致,才迟迟不肯让我离开的呀。”
宁轻陌听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脸色和表情难道真的很难看么?“轻陌姐姐,你说你也真是的,虽然和唯逸哥哥要成亲了,但好歹你们还没成呢,你这日日都躲在芙蓉院里不出来,留着唯逸哥哥一个人在殿里多可怜呀,如果不是还有我来陪他,他铁定对你有意见。”
分明是她赖着一个快要成亲的男人,却还义正言辞的可以指责人家名正言顺的未来妻子,这羽梦裳的厚脸皮倒真是让她见识了一把。
“那多谢梦裳妹妹了,本我是觉得唯逸最近身子不适所以不想打扰他休息才没有来,没想到就算我有心不来,还是有呱噪的乌鸦回来打扰他,经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我以后还是天天来陪他的才好。”
羽梦裳脸色一变,想到方才在殿里墨唯逸发的那一通大火,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吵到他了么?
但是从没有听说过墨唯逸身子不适呀。
“好了梦裳妹妹,我要进去了,你慢走啊。”她的心情好似一点都没有被羽梦裳破坏掉,依旧是那么优雅的走进了殿内,反而特别显得羽梦裳小气的很。
羽梦裳愤愤的捏紧了拳头,恍惚间觉得万分委屈。
她要赶紧去找帝后,她要去问问为什么墨唯逸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她觉得肯定是宁轻陌在墨唯逸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她要嫁给墨唯逸,定是不安好心的。
宁轻陌关上殿门,看着羽梦裳匆匆离去的背影,也算是理解了她方才为何要装那么一出。
这身后的气压那么低,可别说赖着她不肯让她走了,估摸着墨唯逸一巴掌想拍死羽梦裳的心都有。
她早上忽然想到,龙子夜托她交给墨唯逸的树杈,本就是会消散他体内的各种污浊之气让他变成普通凡人的,本源之力消散之事,其实他并不知道。
只要他不知道,她就能好生宽慰他。
想着她往殿内走去,想象中的火爆脾气没有,却见殿内灯火通明,墨唯逸一身白衫,黑发披散在肩头,反闲情自若的在伏案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剑眉微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黝黑的瞳仁中满是认真,就连握着笔的手指都蹦的紧紧的,宁轻陌轻声走近一看,他竟是在画画。
她向来知道龙子夜可画的一手好画,安定楼中那么多画轴都可以充分体现,但是墨唯逸的画,她却从未见过。
她在他身后端倪着,不免想赞叹几许,他的画与龙子夜的柔和不同,反是刚劲有力,画中的景色都好似充满了力量,要冲破宣纸而出一般。
“我会画画,还是舅舅教的,但可笑的是,舅舅笔锋柔和,教出来的我,却是犀利,不知为何,同样的方法,却能教导出两种画风。”
他开口未提自己,未提方才出去的羽梦裳,反而是对着一幅画,感慨了一些。
“唯逸,你若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别憋着。”
“我能有什么心事呢?无非是已成普通人,更糟一点,就是本源之力没了,没什么比这个更倒霉的了。”
他……竟然知道。
一时间,宁轻陌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源之力是我的,没了我怎会没感觉呢,但是无所谓,轻陌,至少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