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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希望你有做母亲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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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晖离开以后,安暖反锁了门,坐下喂孩子喝奶。孩子以往每次喝完奶都会在安暖怀里睡着,今天似乎也受到环境的影响,喝完奶安暖怎么哄他都睁大着眼睛。

窦雅娟上来敲门,让安暖把孩子抱下去给大伙儿看看,也算是一种仪式。

“刚才我看到你和晖子……”窦雅娟试探的问。

安暖淡淡的回道,“大舅妈,您误会了,我和莫仲晖没什么。”

窦雅娟秀眉微蹙,“你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犟,孩子都生了,能原谅就原谅吧,晖子也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不该给这么大的惩罚。”

安暖笑笑,没说话。身边所有的人都劝她原谅莫仲晖,再给一次机会,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感情已经让他们都身心疲惫。

窦雅娟把孩子抱了下去,安暖也跟下去了,今天来的宾客大多是非常厉害的角色,常能在电视中看到的重要人物。想想也是,小角色又怎敢来到沈家。

老爷子,大舅,小舅,都忙着招呼客人。

孩子的出场俨然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几乎说尽了所有的溢美之词。

有心违心的人似乎夸张的说道,“老爷子,这孩子像您,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有您当年的风采。”

这话听起来很假,可老爷子却很高兴,乐呵呵的。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安暖和老爷子的关系,却很少有人知道安暖和沈亦铭的关系。

这样的场面太过于虚伪,安暖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没一会儿莫仲晖就来到了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跟我上去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安暖有些淡漠的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莫仲晖不悦的挑眉,“你怕我会对你做什么?你以为我跟林易川一样禽兽,你才做完月子就对你动手?”

“莫仲晖,你……”

“难道不是吗?孤男寡女在房间待了一整夜,真的只是聊天这么简单吗?”

莫仲晖仿佛越说越生气,脸色铁青。

安暖已经看到几道探究的视线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她抿了抿唇,起身往楼上走去。

走到楼上,安暖并没有往卧室去,直接站在楼梯口,冷冷的问,“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莫仲晖冷笑,“你就这么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连跟我单独相处都不敢?”

安暖气坏了,脚步沉重的走向卧室,莫仲晖跟在她身后,一走进卧室,他便一脚踢上了卧室的门。

安暖还未反应过来,他有力的手臂已经将她揽进了怀里。

“莫仲晖,你无耻!”

激将法一步一步把她弄到卧室,他确实心怀不轨,可也只是单纯的想要抱抱她。

“安暖,我保证不碰你,让我抱抱,抱一会儿就好。”

安暖的头被他用力按在怀里,沉闷的声音低吼,“莫仲晖,放开我。”

“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忘了多久没碰她,几乎快要忘记她身上的味道,即便知道这样做她会更讨厌自己,也要贪婪的多抱她一会儿。

“安暖,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显得异常卑微。

莫仲晖冷漠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莫仲晖,我没想到你至今都没明白,我没有生你的气,没有怪你,只是觉得这段感情让我太累,身心疲惫。我很享受现在单身的生活,自由,轻松,我不用去整日担心,你的家人会不会不喜欢我,你的家人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反对我们,莫仲晖,我不想再有那样的心理压力,你明白吗?”

莫仲晖微微松开她,双手用力按在她的双肩,“安暖,我说过,我母亲已经不再反对我们,我们之间也不再有任何阻碍。你不可以太自私,你轻松了,自在了,我们的儿子呢?难道你要他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里,父爱,在一个男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是十分必要的。安暖,我求你了,为了孩子,我们好好的,行吗?”

安暖仍是一副冷漠的神情,淡淡的说道,“孩子在沈家长大,他只会被爱包围,不会缺乏爱的。莫仲晖,最初知道我怀孕的时候,你可没有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现在,也请不要拿孩子当借口。”

莫仲晖气极,忍不住低吼出声,“说到底你还是在为当初的事怪我,安暖,你换位思考,如果在那场政治的斗争中,你二舅败给了我父亲,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你还能坦然的面对我,接受我吗?无论我与我父亲的关系如何,他究竟是我的至亲,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知该如何面对,难道就不可原谅吗?”

“是啊,沈莫两家始终是这样对立的,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换做是我,也会和你一样,所以,莫仲晖,事情已经如此,这份感情我们都不要强求了。想孩子的时候,只要我二舅不在家,你可以来看他。不过我相信,你也并没有那么爱他。”

莫仲晖气结,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那是我儿子,我们爱的结晶,我怎么会不爱他!我将来的一切都是要留给他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是为了他。”

安暖低低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够了,莫仲晖,很多话都请不要提前说,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有一天你又有了自己爱的人,结婚生子,我们的儿子或许会成为你的累赘。”

莫仲晖脸都绿了,他用力咬了咬牙,一字一句自嘲的说道,“安暖,我没想到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人。这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的爱,我以为我们已经可以相濡以沫。安暖,每个人都会有累的时候,我真怕有一天连我也觉得累了,失去努力追求的勇气,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安暖冷哼一声,“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莫仲晖已经气到不愿再争辩什么,轻叹一口气,他淡淡的说道,“我妈给宝宝织了几件衣服,还有小鞋子,我全放在了婴儿房里。”

“下次让你妈不要忙了,宝宝不缺这些,我三个舅妈张罗了很多。”

莫仲晖冷冷的说道,“无论如何都是我妈的一点心意,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他都是我莫家的孩子。希望你不要反悔你所说的话,以后我可以随时来看孩子。”

莫仲晖说完转身离开她的卧室,去了旁边的婴儿房。

孩子抱下去一会儿便睡着了,窦雅娟把他送上来,沈家有专门的育婴团队在照看孩子。

莫仲晖把她们都打发了,只想与孩子单独相处一会儿。

小床上孩子正睡得很熟,刚刚楼下的那些宾客,一个个为了讨好沈家,都说孩子像老爷子。这个圈子里的人溜须拍马的本领简直令人汗颜。

伸手摸了摸孩子稚嫩的小脸,这鼻子,这嘴巴,甚至这眉毛,这脸型,简直像极了自己。完完全全一个缩小版的自己,血缘这东西,仿佛真的就是生命的延续。

他忽然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倘若当年他能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与现在的叮叮一模一样呢。

他真不是个负责任的父亲,第一个孩子无缘到来,最根本的也是他的缘故。现在这个孩子,健健康康的来到了这个美丽的世界,他却不曾陪伴过他,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是否有机会。

安暖的脾气他清楚,一根筋,死心眼,认定的事情仿佛就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莫仲晖不知道在婴儿房待了多久,小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睛,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不哭也不闹。

他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融化了,伸手把孩子抱起,小家伙竟然对着他‘咯咯’笑了两声。

沈辰鹏进来喊他下去吃饭,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向来冷漠面无表情的莫仲晖,正在无所不用其极的逗孩子笑。他们家小家伙平时总是酷酷的,沈辰鹏每次抱一下,就咿咿的哭。

“晖子,你第一次见叮叮,就跟他玩得这么愉快,你让我这舅舅情何以堪啊,我还从来没把他逗笑过呢。”

从来都只会把他弄哭,老头子现在明令禁止,不让他抱孩子。

莫仲晖听着这话,心里很是满足。

“你把他抱去给我妈吧,下面要开席了。”

“不,我不吃饭,我就在这里看看孩子。”

沈辰鹏撇嘴,“这以后看孩子的机会还不多呀,只要我家老头子不在家,你都可以来看孩子。”

无论沈辰鹏怎么劝说,莫仲晖始终抱着孩子,不肯撒手。

看着他小心翼翼,一脸宠溺的模样,沈辰鹏也不忍打扰这温馨的画面。

无声的退了出去,来到安暖的卧室,“晖子说他不吃饭了,就陪孩子。”

安暖没说话。

“暖暖,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你和晖子都不年轻了,孩子也出生了,还要继续折腾下去吗?你这年纪,又带着个孩子,你觉得还能找到更优秀的男人吗?别说在北京了,就是整个中国,也很少能找到晖子这么优秀的男人吧。暖暖,见好就收,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当初犯下的错了,就再给次机会吧。”

安暖有些烦躁的蹙起了眉,沈辰鹏也不敢再说什么,低低叹了口气,“我先下楼了,你好好想想吧。”

——

满月礼忙活了一天,终于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了,莫仲晖却没有走,被老爷子留下来吃晚餐,他很欣然的就答应了。

安暖送林易川去机场,林易川说,这次走了,也许再也不会来北京了。

去机场的路上,安暖总觉得有些伤感,她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生离死别。经历多了,没有让她学会坦白,反而让她越发恐惧。她很害怕,突然之间会不会有一个人就这样莫名的离开,就像莫仲晖的父亲和大伯那样。

到了机场,也终于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老林,你以后真的不会再来北京了吗?”

他开玩笑说,“你看到我都这副态度,哪里还敢再来呀,我可不喜欢看你的冷脸。”

安暖抿了抿唇,抱歉的说道,“昨天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对你摆脸色,而是……”

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低低的说道,“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哪天如果你结婚,我也许还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安暖淡淡的笑笑,婚礼仿佛离她有些遥远。

“暖暖。”

“恩?”

“你一定要幸福!”

他伸手抱住她,告诉自己,最后一次紧紧拥抱她。

安暖也伸手环住他的腰,这个紧紧的拥抱,仿佛是在告别过去。

很多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进我们的生活,然后离开,为的是教会我们一些道理,为的是留给我们美好的回忆。

过客匆匆,林易川之于她,不仅是个匆匆的过客,而是内心深处弥足珍贵的一段回忆,还曾是她最无助时前行的动力。

二舅说的很对,没有林易川,就没有今天的安暖,那份感动,那份感激,她会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林易川,谢谢你!”

安暖声音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有一种分开,便是一辈子。想想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内心深处到底有些凄凉。

他轻轻推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暖,我喜欢看到你微笑时的模样,你的微笑总能温暖人心。记住,无论我在哪里,对你,始终怀有一份最真挚的幸福。”

安暖红了眼眶,“林易川,你也要幸福,狠狠的幸福。”

他笑笑,广播里催促登机的声音已经响起,他再次轻轻的抱了抱她,径直离开。

“林易川,再见!”

安暖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林易川却始终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再也不想离开。

每一次来北京,心里总怀揣着一份期待。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他该做个称职的父亲,给早早一个完整温馨的家。

他总说安暖倔强,自己又何尝不是。即便当初安暖和莫仲晖在一起,他都不曾放弃,总还幻想着在一起该有多美好。

是时候放手了,安暖就算不能与莫仲晖在一起,她也不会选择自己。

他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远远的守护着她,可是对早早不公平。

安暖,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结婚生子,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想给早早一个完整的家,给他父母双全的爱。

——

安暖看着他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用力揉了下眼睛,原来还是有眼泪的。

林易川,她多么希望他能幸福,可是这份幸福,她永远也给不了他。

“啧啧,伉俪情深啊。”

耳边响起了尖锐的嘲笑声。

安暖朝着声源看过去,看到莫白灵带着黑超高傲的朝自己走来,她身边一位装扮时髦的女孩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臂,走近,她们一起摘下黑超,安暖才认出那位姑娘竟然是宫小姐。

“安小姐,这么巧,在机场我们竟然都能遇到。”

安暖微微蹙了蹙眉。这座城市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莫白灵阴阳怪气的说道,“主儿真是个体贴有教养的姑娘,见我心情不好,就带着我出国散心,比我自己的女儿还贴心。这么好的姑娘,我们莫家要是有这福分娶回家就好了。”

宫主儿害羞的低下了头,“是我没这福分,莫先生这么优秀,我配不上他。只有安小姐这种地位的女强人才会得到莫先生的青睐。”

安暖眉头蹙得更紧了。

莫白灵一声嗤笑,“主儿,你跟谁比不好,跟她比?这不是掉自己的身价吗?她只是沈家的私生女,以为飞上枝头可以成凤凰,真是可笑。她的孩子也是私生子,我莫家的私生子,永远别想光明正大的进我莫家门。”

“阿姨,别这样说。”宫主儿扯了扯莫白灵的衣袖。

莫白灵却不以为意,“安暖,不瞒你说,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怕了,我丈夫已经被沈亦铭弄死。我去国外找我女儿,想要投靠她,和唯一的亲人在一起,可是那个不孝女她对我丝毫没有感情,甚至不想我打扰她的生活。罢了,既然她对我这般无情,我也没必要为了她忍受沈亦铭的羞辱。安暖,你以后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否则见一次我会辱骂你一次。”

安暖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你可以去跟沈亦铭告状,让沈亦铭把我抓起来,生命之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你也可以去找晖子告状,反正我已经被他给赶出莫家了。我都输得起,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输得起,你的私生子能不能输得起。”

——

安暖回到沈家,莫仲晖正抱着孩子在楼下跟家人嬉戏。小家伙精神奕奕,时不时被逗得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一刻,心里无来由的涌出一股子怒火。

她跑过去,从莫仲晖手里把孩子抢过来,“莫仲晖,你还不走?”

也不知道是安暖的动作太过粗暴,还是声音太过响亮,孩子一到安暖怀里便‘哇’的大哭了起来。

莫仲晖也瞬间沉下了脸,“安暖,你发什么疯,你吓到孩子了。”

“莫仲晖,你滚,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窦雅娟啐了她一口,“暖暖,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样跟晖子说话呢。”

安暖抱着孩子就往楼上跑。

“这丫头!”老爷子深叹一口气,有些自责的说道,“都怪我们,怪我们把她给宠坏了,脾气越来越大。等她二舅回来,我得跟他好好说说,这丫头不能再惯下去了,不然真就越来越不懂事了。”

“外公,我先回去,改天再来看孩子。”

莫仲晖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沈家。

不是只有安暖一个人有脾气,他也有他男人的自尊。在沈家人面前,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抬不起头。

——

开着车子直接去了公司,张特助还在加班,看到莫仲晖回来,他兴颠颠的跟到他办公室,笑着问,“莫先生,看到儿子了吗?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有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

“张特助,宫氏提出的合作计划,拿过来给我看看。”

张旭微微怔了下,“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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