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这张脸，她不知应该替自己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如果没了这张脸，她一定会过上单丹那种生活，一个得了的婆子，都敢对她不恭敬。

她一直没有伸出援手，任由单丹被各种欺凌。

不过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如果失败了，她那种生活就是自己要过的生活。

她想到这里，突然又平静了几分。

想到嫡母最近的气急败坏，突然觉得，单丹有可能不一样了。

她压下心中的万般思绪，看向了单丹。

她想要看看，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究竟想要干嘛？

不只是她如此想，在场众人，都这么想。

“哦？这也能吹出音律吗？”

让人意外的是，苏倾城并没有生气，反而好像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单丹收敛好心神，帝妃之间的关系，她好像窥测到了一点。

想到这里，又是一凌，有的时候，一些事，心里明白就好，说出来，却是万万不行的。

她笑了笑，然后恭敬道：“臣女幼时，曾在庄子上生活了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实际上，她小时候在庄子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府之后，没少因为行为粗鄙而被嘲笑。

单颖听到单丹的话，也正好想了起来。

她记得单丹刚刚回府的时候。

她坐在嫡母身边，看着那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小女孩，十分好奇地打量这单府的大堂。

那个时候，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心酸。

实际上，在明白自己的真实出身之后，她就总怕，有一天会成为单丹。

她那么卑微，粗鄙的行为，惹来了父亲的厌恶。

长着一张活菩萨的面孔，心却丑恶到不可思议。

为了不变成单丹的模样，她付出了多少努力。

如今想起来，都还不寒而栗。

深夜里在夜露中，不断的旋转！练习先生白日里教的舞蹈。

为了有纤细的腰肢，她节食，裹肚。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巴掌大的脚。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活着，每一个人都很艰难。

“……当时臣女的姨娘也在，她担心臣女睡不着，就只能用叶子，吹出曲子，哄臣女入睡。后来臣女觉得叶子吹出的音律，不比琴睁差，故而让姨娘教了臣女。”

“是吗？”苏倾城转头看向邵鸣笙，“挺有新意的提议，皇上觉得如何？”

邵鸣笙避开了苏倾城的眼睛，“嗯。”

邵鸣笙一答应，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单丹再次行全礼，在众人，眼中，开始用青色的大片叶子吹奏音乐。

她一开始吹，单颖就变了脸色。

她看向高台上的邵鸣笙，却发现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气。

苏倾城正给他喂葡萄，虽然没有笑容，但是苏倾城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让邵鸣笙嘴角抽动了一下。

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她心头发冷。

单丹吹奏的曲子，正是《喜望》。

然而，邵鸣笙却没有生气。

这是为什么呢？

她想到刚才苏倾城和邵鸣笙的互动，突然明白，或许，苏倾城并不喜欢她！

她低下头，手第一次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