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毕竟只是个小脑虫，本来是不能承载整个虫巢的集体意志，是靠吸收了960虫巢的生命能量催大的。一般决策还好，现在遇上想不通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就混乱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心全军压上，先让蚂蚁们撤出来再说。

960虫巢的虫族并不算什么，蚂蚁军团可是很珍贵的，它们使用的装备由黑月设计，在黑月那边制造都很困难，地面的虫巢拿到设计图，因为加工精度不够，不知道花了多少资源，才凑出足够的空间装备武装五万蚂蚁军团。

本来按照211虫巢的估计，这五万蚂蚁军团一出，通天市的人类军队不可能顶得住，加上960虫巢的百万虫族，足够把通天市打下来。其他虫巢的援军其实根本没用。

没想到蚂蚁军团第一次出动就碰上了硬茬，居然被四千个人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空间装备的限制很多，瞬移的距离不能长，不能互相干扰；空间切割必须保持平稳，所以划分成六芒星形状来使用，还要小心选择路径，避免互相碰撞，一旦碰撞，就会发成空间断裂，把使用者也切成碎片。

牧飞星的火力一直追着蚂蚁军团，导致它们没法子结成六芒星阵，要是不结阵就使用空间切割，空间很容易失去平衡。当然要拼命的时候，失去平衡就失去平衡，说不定还要主动使用空间断裂来同归于尽。

可这里只不过是四千个普通人类士兵，唯一重要的只是他们的指挥官。而他们的指挥官只是大白虫的分身，大白虫的主体已经在小黑体内，分身没什么价值，也就是对面的军队没什么价值。

为了这么些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牺牲蚂蚁军团的蚂蚁，那是得不偿失。不如把960虫巢这些没什么价值的虫族填上去，把蚂蚁军团先撤下来，重新组织之后再上战场，这一次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绝对不让人类军队有机会把蚂蚁军团打散。

不，可能都不用，只要大批虫族军队杀过去，说不定就能把人类军队消灭掉。说到底不过是四千人类而已，装备虽然出色，也没到质变的程度。只要好好打，肯定能消灭他们。

无数虫族军队涌向虫巢大厅，虫巢本身也全力配合，甚至不惜使用自伤手段，直接往虫巢大厅倾泻地狱烈焰——这是一种等离子体，温度非常高，在狭隘空间使用效果很好。问题这狭隘空间是虫巢内部，地狱烈焰把虫巢自己的血肉都给烧焦了。

幸好在这之前，牧飞星已经知道了黑毛虫的打算，立即把军队后撤，这才避过了地狱烈焰，还顺手拖回了几具蚂蚁尸体，立即开始研究。蚂蚁身上的装备是一体的，也就是说瞬移和空间切割都是由同一个设备产生。这个设备需要的生命能量非常庞大，蚂蚁背负了这一套设备以后，就没法子再用其他设备了。

也就是说，蚂蚁军团身上其实只有这么两种攻击方式，其他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可惜的是这个空间装备太过复杂，牧飞星连怎么驱动都不知道，没法子分析它的运行原理。

计算可以分为‘可以拆解的’和‘不可以拆解的’两种，比如说你要计算一个城市一日需要多少物资，这个就属于可以拆解的，先算需要多少食物，多少燃油，多少布匹，多少机器零件，然后把这些东西全加起来，就可以得出答案。

又或者你要算一条铁路怎么设计，就可以把勘察好的地形图分成一段一段来进行设计，然后把整条线路拼起来。这样的计算就可以分解，有很多台电脑的话可以拆成不同的程序让不同的电脑运行，然后把结果汇总。

可是要算天气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了，天气就是所谓的混沌系统，每一个局部发生了温度和湿度变化，都会影响周围的温度和湿度，周围的温度湿度变了，又会影响周围的周围，一直扩散下去，就会影响整个系统。

所以这没法子先算局部然后汇总，只能把整个天气云图一起读进去内存里面一起算，没法子分开。这也就是为什么说亚马逊的一只蝴蝶煽动翅膀，可以在加勒比海引起一场飓风。并不是蝴蝶厉害，而是说系统太敏感，初始条件稍微有点不同就可能引起完全不同的结果。

脑虫就相当于一台超级计算机，虫族其他成员就相当于一台台工作站，把工作站用网络组织起来，可以进行分布式计算，用来对付那些可以拆解的问题。但是缺少脑虫，就没有办法计算那些不可分解的混沌系统问题。

牧飞星现在没有大白虫分身，只有两千多人类和三四千虫族，只能做分布式计算。打蚂蚁军团打虫族因为能够提前预知对方的行动所以可以拆解，但是要研究空间装备就不行了，连原理都不知道，这能怎么拆？

得把虫族怎么使用这套装备，使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它们身上的生命能量怎么变动，还有蚂蚁们怎么站位，怎么对敌，击中后都有什么现象，都必须通盘进行考虑，看看何者为因，何者为果，各条线索之间怎么互相影响。

没有了脑虫分身，牧飞星是完全算不出来的，不论记忆容量还是运算速度都不够，只能把这些蚂蚁尸体和装备交给人类，让他们用超级电脑来算，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地狱烈焰过去，绝大部分蚂蚁尸体和受伤的虫族都被烧光，无数虫族的攻击如影随形。不过牧飞星早就已经知道了，进行了针对性的反击，激光和炮弹过后，牧飞星这边几乎丝毫无顺，虫族那边死伤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