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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你就是比朕狠心(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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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玄烨去给太后请了安,再被引路往岚琪的住处来,就见寝殿门前院子里,满满当当跪了好些人,环春为首,玉葵绿珠几人一并永和宫所有随行的宫女太监,通通跪在那里,边上看守着的是慈宁宫的老嬷嬷,见了圣驾,忙迎上来说,是苏麻喇嬷嬷教规矩,请皇上不必理会。

玄烨也听见祖母方才生气的话,不便插手这些事,抬眼见岚琪正趴在窗上看,眼睛直直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来了,等他一步步走近寝殿,幽静的香气沁入鼻息,心里的火早已淡下来。

而窗下的人听见动静探出身子,乍见是玄烨走进来,想也没想就跪行到了炕边,满目恳求之色,急得眼睛里水汪汪的,指着窗外憋着嘴说不出话。

玄烨一见她心就软了,长发似乎才弄干了瀑布般散在肩头,楚楚可怜之态,让他不禁皱眉头道:“还不是为了你?”可话说完就转身出去唤人,“都起来吧。”

岚琪趴在窗口看,瞧见大家跌跌撞撞都起来散了,才松了口气似的软下来,跪坐在窗下,忽然浑身一个激灵,再抬起头,玄烨果然折回来,她才想起前后种种事,想起李公公说皇帝看到她把琴沉入湖中的情形,惶恐地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玄烨在炕边坐下,突然朝她伸出手,露出掌心一道血印子,血迹已经干涸,狰狞地纠结在伤口上,岚琪瞪大了眼睛,玄烨却说:“不要声张,让环春拿药箱来,替朕弄干净。”

药箱送来,岚琪没有假手他人,亲自小心翼翼地给玄烨处理伤口,不知被什么划开的口子,伤口不大却很深,清理上药时都感觉到手掌微微的颤动,她心疼得不行,却听见人家说:“看见你把琴沉到湖里去,朕气得折断了扇子,被扇骨戳伤的。”

玄烨故意这样说,明明那一刻还没有折断扇子,可他这样说,直把眼前的人怔住,岚琪的手停下来,又被玄烨拍了脑袋说:“快点弄好了。”

“让太医来看看吧,伤口很深。”终于开口说话,岚琪一阵恍惚,仿佛不在行宫,仿佛没有夏日那一场病,也没有什么觉禅氏,更没有她沉琴的决心,还是从前乾清宫里的光景。

低头继续处理伤口,上了药粉要包扎,玄烨却捏住了掌心收回手说:“包扎起来别人就看得见了,多事。”

岚琪手里拿着纱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玄烨轻哼:“几个月不见,你不会伺候人了?在这里养病,听说连胤祚都不照顾,天天就弹琴,可为什么朕来了,你却把琴沉了?”

纱布不自觉地缠在了手指上,一圈一圈缠得指关节生疼她才恍过神,垂目轻声回答:“学琴是臣妾长久以来一个念想,但臣妾不会在紫禁城里弹琴,把琴沉了不是不想弹琴给您听,只是不愿带回紫禁城。”

玄烨冷冷说:“难道你即刻要回宫,赶不及就要沉了?”

岚琪倏然扬起脸,用力地点头:“皇上今日不来,臣妾已打算请旨,不等太皇太后先回宫,自己要先回去了。”

“自己回来?”玄烨眉头紧蹙,乍听之下不明白,可再稍稍一想,心里竟热起来,一改方才冷冷的语气,问她,“回来做什么,你舍得留下皇祖母在这里?”

“再等下去……咳咳……”岚琪刚要回答,嗓子里一阵痒,转过身猛地一阵咳嗽,咳得玄烨心惊,伸手抚摸她的背脊,而一触碰到身体,没来由就觉得心疼。

等岚琪缓过来,唇边却多了几分笑意,眼神也渐渐明亮,更似乎在为了什么得意,嗓子还略沙哑就又开口说:“再等下去,臣妾就要想皇上想疯了,不过还是臣妾又赢了一回,皇上先来了。”

说完这句,明媚鲜亮的笑容又在她脸上绽放,一扫病容的憔悴,她主动扑进了玄烨的怀抱,倒让皇帝怔了怔,可香香软软的人入怀,久违的安逸舒心感,让他不由自主抱起了岚琪。

一直以为见了面,就会瞧见她哭,刚才的琴声也满是怨艾思念,从太后那里一路过来,心里就矛盾要不要见,奈何皇祖母压着,可他真的不想看到她哭,她的委屈玄烨全明白,但玄烨也希望,能有一个人来体谅自己。

“明年或又要大选,往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人进宫,朝堂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朕必须要同时制约后宫的平衡,朕一定还会疏忽你,甚至还会伤了你,可是……”

玄烨的话未说完,就感觉怀里的人更紧地抱住了自己,轻轻从他的胸膛前发出声音,似乎在说:“不管皇上有多少新人,被乌雅岚琪缠上,可丢不掉了。”

“丢不掉了?”

“嗯。”

“那朕这会儿若想听你弹琴?”玄烨的心渐渐松下来,把怀里的人推开,捧着她的脸颊,柔嫩的肌肤触在掌心,心里头一热,忍不住亲了口,白嫩的肌肤瞬间就染上了绯红。

“那也要看臣妾有没有心情了,现在可碰也不想碰,皇上且等等再说。”岚琪撅着嘴,眼中满是笑意,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天下第一没出息的女人,想他想得夜不能寐,吃醋觉禅氏得宠又不能在人前表露,她更不愿承认把琴扔下去的那一瞬是想宣泄怨气,可一见玄烨来,就算刚才只是听见李公公说,她就突然什么都不在乎了。

能看到他,能被他抱着,哪怕宫里还有十个百个觉禅氏等着,她也无所谓。

“朕整个六月都没入过后宫,忙得日夜连轴转,身边连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你怎么不早些动念头要回来?”玄烨嗔怪着,“你就是比朕狠心。”

岚琪咕哝:“可人家病着呢。”

“不知道你病着,是朕疏忽,可朕一听说你病了,立刻就启程来看你,你还要吃醋还要不开心吗?他们说不知道你为什么发烧后一直病倒现在。”玄烨说着,突然将手覆盖在岚琪柔软的胸脯上,惊得人家一颤,他却笑,“朕只想和这里头乖巧听话的小宫女好,你这样矫情的最讨厌,你老实说,到底为什么把琴沉了?”

岚琪推开他的手,只管黏糊糊地贴身上去,可是一靠在玄烨怀里心就松下来,安逸地笑着:“反正就是臣妾又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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