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摇摇头,沉吟了一会儿,“那个,我听甄阿姨说,她,她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喝牛奶的甄暖阳猛得咳嗽了一声,明显是被喝进去的牛奶呛住了,好不容易停下来时笑着说着,“又要结婚了?这么快!”
舒然静静的看着面露笑容实则脸色不好看的好友,看来她是不知道,因为舒然也是间接知道的,是通过还没有回国的聂展柏得到的消息,说是他得到了甄女士的邀请,将在八月底参加甄女士的婚礼。
舒然拍了拍甄暖阳的肩膀,也不打算多说,却听见甄暖阳淡淡说着,“她这次又嫁的是哪个权贵?又是哪个倒霉的短命的男人看上了她?说来听听!”
“暖阳!”舒然微微一叹,“你也别这么说甄阿姨,她,她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我没有说她没有选择幸福的权利,我只是想说选择了她的男人必定不幸福也必定短命!”甄暖阳说着用纸巾擦了擦鼻子,看了看天,低嘲着笑着说道,“舒然,你知道吗?我妈十年之内嫁了三个男人,她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有权势,一个比一个有钱,也在这十年之内死了三个男人,她每嫁一次甄氏集团都会壮大一倍,十年时间她的甄氏集团规模一天比一天的庞大,别人都是死了男人家境败落,但她却恰恰相反,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她的吗?说她是黑寡妇,踩着每一任丈夫的尸体拼命往上爬的女人!”
舒然安静得听着,其实她跟林雪静知道的并不多,她们从初中的时候相识,那个时候甄暖阳家里其实并没有多少钱,初中时甄暖阳的母亲嫁了一次,嫁给了一个英国商贾,后来移居英国却把甄暖阳留在了国内,之后高中大学再后来甄暖阳的一切穿戴都是名牌,不过都不是她买的,都是她妈妈从英国大批量得邮寄过来,甄暖阳从初中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亲自挑选过衣服,以至于到现在她是完全丧失了挑选衣服的女人本能。
舒然也只见过一次她的母亲甄女士,那是在读高中的时候,那一个从内而外就释放出来一种女强人气势的女人,眼神是不威自怒,靠近了便让人有一种上位者威仪的压迫感,这种气势让当时的林雪静就傻了好长一段时间,觉得甄暖阳的母亲果然是女中豪杰,让女人见了都要畏忌三分。
“这是第四个了!我算算这个能不能活过五年!甄氏的股票会不会在这个男人死的那天再翻上一番!”舒然从好友笑声里听出了淡淡的落寞和嘲讽。
“行了,我知道了!”甄暖阳突然拍了一下舒然的肩膀,把沉思中的舒然怔了一下,被甄暖阳慢慢地推着肩膀往车门边靠,边推边低笑着说着,“你放心吧,你会把你的表原封不动地还回来,还不回来我赔你个十块八块的,反正我那新上任的便宜老爸肯定比上一个还要有钱,我妈就看不上穷的,你等着!”
舒然被甄暖阳推着上了车,听见她打哈哈开玩笑的声音,等甄暖阳上了车之后白色的宝马车从停车场提前走了,坐在车后排吃蛋糕的美洋洋才低声说道:“妈妈,我怎么听着听着,暖阳阿姨好像是要哭了!你感觉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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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纽约之行为期一周,郎老已经跟我说具体说了一下行程,我让季恒这些行程又做了一些调配安排,适当宽松,不会让你感觉到累!”
苏少白用戴着手套的手从酒架子上取下一瓶上等红酒亲自打开了为面前坐着的男人倒上了半杯,把酒瓶子轻轻放下来时淡淡一笑,“润,因为我本身就在纽约待过五年,所以这次纽约之行我提出来陪您一起去,经过了郎老的同意,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会尽我所能安排好这一次的行程!”
朗润的目光却转向了窗外,私人飞机已经启程半个小时,这个时候已经离开d市郎家的庄园有很长一段的距离了,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上,偶尔云朵稀疏,透过窗口可以看到云层之下的山峦河流,对身边的苏少白所说的话没有一点回应,大概是觉得身边的人说话影响到他的安静了,他才清清淡淡得说了一句,“我在纽约待过的时间总和超过了十年!”
言下之意是我比你更熟悉那边的情况!
苏少白的脸色怔了怔,想要说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跟朗润坐在一起,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他了解到的郎家二少的个人消息都是通过郎家的人来了解的,多数是从作为朗润最亲密的姐姐郎思怡那边得到的消息,很早他就知道朗润的性子不好相处,从五年前他跟郎思怡订婚那天晚上他就知道了,那天晚上朗润看他的眼神,浓黑如泼墨,深邃得不见底,有着很强的戒备和抵触情绪。
这五年哪怕是他顶着郎家未来女婿的头衔也依然没让朗润对他的认知有一点点的改观,再次见面依然是这样的冷淡,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郎老爷子跟他说要让他跟郎家的这位继承人好好相处,说的是容易,但是真正相处起来才知道是多么的棘手。
他不近女色,没有特别的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泡在实验室做药物研究,偏偏其他都不能找到一些能讨好他的事物。
苏少白面上是温颜笑意,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鼓,觉得这样寂静的气氛确实让人难免尴尬,便轻轻咳嗽了一声,轻声说道:“润,昨天晚上郎老也谈到您跟甄暖阳的婚事,您--”
目光一直飘在窗外的朗润转过脸来,看了苏少白一眼,墨色的眼睛闪了闪,“跟你有关?”
“不,不是的,可能您有点误会!”
“我没有结婚,你也结不了婚,所以跟你有关!”朗润声音清清淡淡的溢出来。
他的话让苏少白的语气一顿,而朗润的目光也比刚才要沉,捏在手中晃动着的高脚杯停止了晃动。
苏少白!
朗润的耳朵里突然飘出了她迷醉时温柔的声音,她喝多了,脸色绯红似桃粉色的花瓣,红艳的唇瓣微微蠕/动着,张开时那丰/满的唇瓣微微一弹,有着丰/盈的饱/满,她抱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脸不停得往他怀里挤,挤开了他的衬衣钮扣,挤到了他的胸口,在搂着他的时候喊着的名字却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朗润的目光使得苏少白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不明所以,因为郎家二少的性子他琢磨不清,更别说是看他的眼神琢磨他的心事,此时被他那双眼睛淡淡幽幽地看着,他表面上淡定自若,心里却忍不住得打起了鼓。
这就是五年前郎思怡说要嫁的男人!
朗润将目光转开,敲了一下桌子,旁边坐着的季恒急忙转过身来,“二少,有什么事情吗?”
“跟张晨初打电话,晚上我住他家!”
季恒点了点头,并往那边坐着的苏大少看了一眼,这个,二少如果要去张家住,那么苏大少的安排就完全打乱了,不过这是二少的决定,恐怕苏大少也无权反对。
只不过,恐怕张大少未必会欢迎您去啊,二少???
“润,那至于工作上的安排,您看还有没有需要重新安排的?”苏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既然要选择跟张晨初住一起,那么之前的安排计划都要重新安排。
气氛里有了短暂的凝滞,季恒看着没有要回答的主子,额头上有了褶皱,他蹙眉时目光微眯一沉,这种表现就是嫌别人太吵影响他安静的思维,季恒急忙开口,“苏少爷,安排的事情交给我来,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说完季恒低低吁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怕不耐烦的二少爷会直接将手里捏着的红酒杯给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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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纽约了?
甄暖阳回到实验室才得知了朗润跟季恒上午走的。
“想什么呢?”助理田甜用手肘碰了一下她的手臂,甄暖阳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轻轻一笑,突然松了口气,幸好他出国了,而且听说是一周,而那只表要修好也需要一周的时间,等他回来那只表应该修好了。
“听说新来的那位人事部的苏经理以及郎大小姐也一起去了!”
刚准备检查实验仪器的甄暖阳手一顿,目光凝在一处,久久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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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润的专属飞机抵达纽约之后接机的是张家的人,张家不愧是做房地产的,在世界各国都有住的地方,不愁没地方落脚,来接朗润的是张晨初的助理,看见郎二少是毕恭毕敬得替他拉开车门,见随行的两人上了旁边的那辆车,张晨初的助理才低低吁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幸好郎大小姐没有要求跟过来,而他又因为职责所在,不可能让郎大小姐上车,因为出来的时候张大少就说过的,他的车就朗润能坐,另外,副驾驶的座位可以留给朗润的助理季恒,其他人,一律不准上车,上了也给我拉下去!
这话里的‘其他人’不就是指郎大小姐和她的未婚夫么?
朗润到张家别院时,张晨初正在草坪上打高尔夫,一见他来了朝这边看了一眼,扭过脸去继续聚精会神得打球,哪只朗润一靠近,淡淡得说了一句,“楚宁嫣来了!”原本还在聚精会神瞄准打球的张晨初扔掉球杆四处张望,那表情是远不及刚才那打球时的沉稳和淡定,没看到人抬起脚就朝朗润这边踹了过来,眼睛一瞪,捡起地上的球作势要朝朗润脸上砸过去。
找死啊,有事没事提那个女人!
朗润轻松避开,抬手,旁边的球童便递过来一只球杆,他低头,目光朝目标地看了一眼,抬起手将球打了出去。
“这么用力,你哪儿不顺畅了?胃疼,还是便秘?”张晨初说着去探手摸朗润的胸口,被朗润一记阴测测的瞪眼,张晨初双手一摊肩膀一耸,得,好吧,是我便秘!
“前两天我才去了一趟伦敦,是跟司岚去的,今天又在这里遇上你,我说你们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什么意思啊?”张晨初在一张椅子上面躺了下去,不去看某个现在跟球赌气跟球过不去每一杆打下去都比平时要用力比平时下手狠的郎二少,觉得如果此时惹润老二的人站在这里估计会被他手里的球杆直接打/爆头。
看似绅士优雅,实则骨子里面有着几分暴戾色彩的男人。
不过他们几个人里面就没一个是好东西,骨子里面个个都坏!
朗润没有回应,继续打球,张晨初却絮絮叨叨得念了起来,“我陪司岚去伦敦郊区的墓园,把那孩子的骨灰取了出来!”他说道这一句话时,轻轻一叹,抬脸望了望天,发现拿球发泄情绪的润老二没有再继续砸球了。
“司岚那时都哭了,我记忆里他就哭过那么一次,是在四岁的时候,他被带回司家的那一年,司家为他举办的宴会,向所有d市的权贵介绍他的宴会上,何等的风光,可是风光背后是什么,我去洗手间路过一个房间听见有人在里面哭,出于好奇推开门,看见他藏在柜子里哭,你不知道,那一次我差点被他给活活掐死!”张晨初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还心有余悸的。
朗润目光动了动,他说的那次他也知道,那晚上两人大干一场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他和尚卿文一直都不知道原因,原来是张晨初发现了司岚躲在柜子里哭。
“那混蛋当时真是疯了,差点就掐死我了!”张晨初说着直皱眉,说完哼哼两声,“反正我就看到他哭过那么一次,只是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爸死那天他都没哭,却在打开那具棺墩时哭了!”
张晨初躺在椅子上回忆着,叹息完之后才朝朗润看了一眼,话音一转,“唉,老二,你要不要查查你有没有孩子遗落在外面的,找到了早点认祖归宗,别让孩子受那个罪,现在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不容易,你看林雪静过得多苦,如果司岚早点发现孩子说不定另外一个健康的孩子还会活着,你快找找!喂,啊,你干什么啊--我没说错啊,你爷爷不就是这么跟你说的么?唉唉唉,你住手--”
张晨初被朗润一脚撩翻倒地,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在了草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半响没爬起来。
“管好你自己吧,管我!”朗润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张晨初的腰上面,还特意稍微用了力,把没爬起来却被反压当凳子坐着的张晨初压得一口气没喘出来,一阵咳嗽。
但是坐下来的朗润却又出奇的平静了下来,手指在青草堆里拔了一根较长的衔在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嚼着嚼着目光深邃的他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地方了,目光一凝,有那么短暂的停滞,这个眼神被抬头看他的张晨初看在了眼里。
这家伙有心事了!
貌似很多年没看到他这种眼神了!
沉默中带着一点忧郁的目光。
“啊呸呸呸!”张晨初吐掉了嘴里的杂草,伸出手指从朗润裤兜里面掏了掏,结果什么都没掏到,边掏边低声嘀咕,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着,略带严肃又带惊讶地出声,“润老二,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张晨初说完,感觉腰间一重,他‘哇’的一声叫出了声,趴在地上四肢一阵乱抓,脸都给压在草堆里去了,连气都差点出不了了。
郎二少伸手把张晨初的脸往地里一拍,大有觉得这青草滋味不错建议张晨初趴着啃一下试试的架势,张晨初被摁在草地上动惮不得,一张嘴满嘴的草,哇哇哇的大叫几声头一抬终于能喘气了,喘息时忍不住得冲着从他背上起身的朗润背影喊了一声,“你难道还放不下郎思怡??”
起身已经迈开腿准备要走的朗润,腿,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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