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的站台,一排水泥墩子,安然和董青坐着窃窃私语,想到这个站台明天就要被拆掉,男孩只能摇头。这种公交站台,在十几年内被拆了又建,建好了又拆,虽说一次比一次新『潮』,可有这个必要吗?
和公交站台一样被反反复复折腾的还有面前的街道,六十年代修建的沥青街道显得有些残旧,斑斑驳驳的路面车辆走在上面略有起伏。街道两边的大树掩蔽了半个天空,也给城市带来了盎然的风景。
就是这条街,明年会被完全的改变,街道中间绿化隔离带将拆除,用书生中文网取代,道路两边的树木被砍光,路面全部铺成水泥。然后再过六七年,江南市换了一任领导之后,路中间的铁丝隔离网再次换回绿化带隔离,道路会被拓宽三米,人行道与之对应的被压缩三米。
再然后,安然记忆中最后的街道风景是,道路在2002年被恢复沥青路面,中间的绿化带再次被拆除,这次干脆不再架设隔离网,只是用油漆划上几条白线完事。道路两旁花费巨资购买成年的树木种植,只是到安然重生之前,这些树还不能恢复到从前被砍掉的大树那般浓郁。
二十年一个轮回,在修建修建再修建之后,从起点回到了终点。除了路面变新、街边的树木变小之外,找不到任何的区别[]重生之纵意人生48
也许,一部分的gdp就是这样产生的。
对于这种事情,重生前的安然只能是摇头之余叹息一声,作为一个小老百姓即使再不满又能怎样?即便是重生之后的他,也照样无可奈何。他既不是高官也不是显贵,没有能力对城市改造指手画脚。这是一个无解的谜题,明知道眼前的道路就浪费多少金钱最终打回原形,他也只能把这一切放在心里不言不语。
慢悠悠的公交车总算出现在眼帘,两节的长长车身通体绿『色』,不少地方油漆掉落『露』出里面灰『色』的壳。车子还没完全停下,拥挤在一起等车的人们就蜂拥上去堵住了前后车门。售票员的呵斥,拥挤中的呼叫,两个孩子静静的站在最后冷冷看着。
车门关紧,年纪超过二十岁的老爷车晃晃悠悠的开动起来。12路车通往新区,也是江南市最拥挤的公交线路之一。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公交车里就像一个沙丁鱼罐头,人和人之间紧贴在一起。
幸好现在是冬天,安然无法相像夏天坐这趟车会是个怎样的光景,恐怕不用别的,只是几十上百人的汗味就能熏翻自己。男孩已经遗忘了从前这样挤公交的日子,这样的经历似乎隔得太远太远,远到失去记忆。
“你每天都这样挤公交车吗?”安然双手抓着车门边的栏杆,小心的把董青护在门边。
董青低着头,发梢垂着在男孩的脸上婆娑,安然最近距离的体验着女孩头发上的清香,和脸颊上挥之不散的红晕。
“这个太挤了。”安然解释着,身体再次和董青做着亲密接触,温温软软,董青已经在发育了。安然可以感觉到两个人胸膛贴在一起时那麻酥如电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也许这只是男孩的自我yy,可谁又能完全否认呢?
“嗯”
董青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如果不是在安然的耳边响起不可能听见。安然的身体很滚烫,在身后传来的无穷尽的力量推挤下,两人面对面紧紧靠在一起。两个僵硬的身体,隔着厚厚的冬衣毫无间隔的黏贴着。
安然尽力的向后顶撞着,可12岁的小身板在推推搡搡的成年人面前,只能是暴风中的舢板,最后的结局就是融入海底。嗯,他比舢板幸运,因为在他的面前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背靠着车窗旁的董青。
车子很慢,但是不再靠站。在乘客们大声抗议声中,司机对一路上站台上翘首期待的乘客们置之不理。这车上委实也装不下人了,除非公交公司研发出了空间折叠技术,或者人可以像行李一样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
嗯,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像印度那些国家学习,在车顶上也装上座椅,让后来者坐倒顶上去,安然如是说。真的没办法,这么暧昧的情形下,他也只能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去除相互之间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