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怕道长哪一点呢?
因为他觉得来槐村的道人中,只有道长可以帮自己修炼成仙。他一心要修仙,他需要听道长的话。
仪真道长见他没敢吭声,又说道:“明日,你们四人中必有一人要被献祭给虹妖。为师在此之前不清楚虹妖有何妖法妖术,不过昨夜这妖孽作法时,还是让我吃惊不小。为师以前说过,这仙人妖三界中,仙界自是高高在上,与我们人世间都尊崇道法合一、天地正气。而妖界,无法无天、孽愿深重,素不与仙人两界同道。只不过,妖界若许年来,其法术仍不容小觑,连神仙也不能大意。单从昨夜虹妖所施的妖法看,这虹妖已经有上千年的修行,能层层密藏槐村各道人的法力,几乎让众道人都无法可施,这的确了得。要不然,为师也不在此感慨。”
他看了看都低着头的学子们,而唯有玉子仲还满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他继续说道:“不过,为师还是有些法门,要传给你们四人。这些法门说不定可以给献祭者自保所用。”
那四人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
“这些法门,只限于你们抽签的四个人。”仪真道长用眼睛扫视着四个学子,个个都眼睛放光。
“你们每个人最好自选一样法门修炼……”
玉子仲急不可耐的举手示意问道:“师父,为什么呢?”
仪真道长盯了他一眼,玉子仲脖子一缩,赶紧收声。
“为师已思虑再三,这虹妖二十年才要一次献祭,而且要十七岁的少年人,实在诡异,让人不好猜测。而为师的法术,要是让你们一个个都在今明两日学成,也不太可能。所以,尔等只能自选一样可以练会的。以为师的经验来看。此妖所为,恐是要将人做引子……”
玉子仲在下面噗嗤一声笑出声,一众人等都一个愣怔。
仪真道长沉着脸看着他。
玉子仲一边止笑,一边忙说道:“哦……我没别的意思,我以为师父要说的,跟池吞云说的一样,这虹妖是女妖,想找个少年人解闷呢?”
众学生猝然而愕,也是噗嗤笑出。尤其是那些不抽签的,更是想前仰后合的大笑一番。
一时间,学堂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而待看到师父紧绷的脸色后,一个个才噤声不语。
“玉子仲,你也是明日的抽签者。你为何一点不为自己担心呢?”
玉子仲嬉笑道:“师父问得是。明日我们一共四人抽签,为什么一定就是我该倒霉呢?二嘛,我本人无所谓,抽中未必不是好事。我倒是认为,这虹妖可能还真是一个女妖……”
下面的学子又嘻哈掩口而笑。
“你们笑什么?听我说啊,妖界的历来都喜好童男童女,喜好貌美的女子,怎么偏偏这个虹妖要少年郎呢?这不摆明了的事嘛。”
有学子笑问道:“你不怕被挑中,原来是不怕做了虹妖的夫君啦?”
“我无所谓……无所谓!我除了家有老娘,又没有婚配,也无人愿意许配与我,我做了妖的夫君,有什么干系?”
“放肆!你小子越说越离谱了,”仪真道长边说边鼻子哼哼道,“简直就是乱弹琴!”
玉子仲仍不改嬉皮笑脸,“师父,我觉得你就教我一人自保就成了。他们三人怕得要死,即使学了师父的法门,能不能使出来都不一定。说不定,一见到那妖就已经吓傻了。”
仪真道长冷笑道:“你这样说来,好像你真是一点都不怕那虹妖?”
“师父,怕要是能管用,那还要胆气做什么?师父若是把几个法门都教与我,我不定能降个妖回来师父看看。”
“你如此这般逞强,可认为自己是真有降妖伏魔的胆气不成?”
“师父,玉子仲别的不敢说,要说胆气,我不输任何人。”玉子仲挺挺胸脯,掷地有声的说道。一堂学子尽皆哑然。
“自轻自贱之人常常才口出狂言,我倒想看看你有没有造化,能把为师传的这些法门一股脑全学去了。”
玉子仲从苇席上立起身,纳头就拜。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一定用功精进,不负师恩。”
仪真道长冷笑道:“你别谢得太早,你能不能学会这其中一门都不一定呢。要是你明日时运不济中了签,说不定就该后悔自己贪多误事了。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为师也只问你个狂妄之过。”
玉子仲又一拜,“师父多虑了,弟子决计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仪真道长看着玉子仲,手捻胡须,略作沉呤,“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