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个问题,陈叶青曾经也是问过赵礼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是存了不好的心思想要恶心赵礼的,只是没想到赵礼给出来的答案却生生恶心了他自己;可是在现在的陈叶青看来,他宁愿要曾经那个恶心的答案,也不要赵礼口口声声的提起他和真正司马媚的‘曾经和以前’。
赵礼不知道陈叶青的这些想法和纠结,只是觉得眼前的她似乎有着难言之眼和天大的秘密;在沉思了一番后,对上陈叶青坚持追问的眼神,赵礼给出答案:“曾经的那个你让人心疼,因为看见那样的你朕就想到了自己的过去,被家中的长辈不受关注的活着,作为子女是很受伤的;所以朕千方百计的想要对你好,好像只要对你好了就让朕心里住的那个不自信、害怕面对自己过去的小人儿有了勇气一样;所以,以前的你是楚楚可怜的,是需要朕伸手去保护的。”说到这里,赵礼伸手摸了下陈叶青的脸颊,捧着她尖尖小小的下巴,“但是现在的这个你,才是朕真正希望看见的你,才是真正能跟朕比肩睥睨天下的你;如果朕还是个藩王,自然会希望自己的王妃笨拙可爱一些,可朕不是藩王,是天子,天子的女人自然是聪**黠、风华无双的;媚儿,不管朕是否会偶尔怀念我们的曾经,但朕可以肯定的是,朕真真爱上你的时候,正是你从冷宫出来,表现出自己聪明狡猾的时候。”
一直高悬的心总算是随着赵礼的话彻底落了下来;陈叶青怪嗔的瞪了眼赵礼,在他的清然一笑中,终于原谅般的伸出手臂勾住了赵礼的脖颈,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赵礼的鼻头,看他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羞红的面颊,陈叶青毫不客气的说道:“直接告诉我你爱惨了现在的我不就可以了吗?跟你说话真是费劲儿,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能被你说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怪不得满朝文武都猜不到你的心思,各个都怕着你。”
赵礼瞧着眼前这摆明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女人,再一次轻笑出了声;可他就算是被她逗开心了,但依然不忘记刚才说的那些话,继续伸出食指戳了戳陈叶青的额头,继续教训道:“你知不知道朕在知道你办了萧玉桃的时候有多担心,还有那个扶桑,朕也是在刚才才知道你已经让秦战将她弄死了;天哪,朕都不知道自己的皇后下起手来这么狠厉的,平常看你对着后妃们连一句话都不舍得说一下,没想到杀起人来都不眨眼?司马媚,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藏着不让朕知道?你就不怕你在动了扶桑之后,凌洛辰会要了你的命。”
“什么,你的意思是,假扮你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凌洛辰?”很显然,陈叶青的脑电波此刻无法跟赵礼同步,直接将问题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赵礼又爱又恨的瞪了她一眼,道:“是,是凌洛辰;扶桑是他的人,你动了他的人,你就不担心吗?”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如果不是大哥派了吴越进宫暗中帮助禁卫军,怕是这芙蓉宫外面就要血流成河了;但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赵礼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先是当着他的面羞辱他的女人,跟着又派人暗中想要杀害他的女人,凌洛辰,朕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叶青只顾着顺着自己的思路想问题,根本就不知道赵礼此刻已经在心里将凌洛辰恨的死死地,在靠在赵礼肩膀上的时候,陈叶青开口说道:“你就别在这里一副很是后怕的模样了,如果不是凌洛辰允许,你认为我会在明知道扶桑是他的人的同时还会挑战他的底线,杀了那个贱女人吗?”
赵礼一愣,显然是有些不明白陈叶青的意思。
陈叶青很是好脾气的拍了拍赵礼的心口,得意洋洋的说道:“赵礼,你知道扶桑是谁吗?她居然是虞子期;虞子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那可是唯恐天下不乱、以为天下男人都只爱她的**货色;从她潜伏进宫的那刻起,就一路嚣张一路漏洞百出,当我在处置萧玉桃的时候,我不相信依照凌洛辰的智商他会不清楚我接下来的一步棋就是瞄准了虞子期;可是,凌洛辰偏偏在明知一切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我将那个傻逼女人给弄死,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在暗中同意了我痛下杀手了呢?”
这下,赵礼疑惑了:“那他为什么要派人夜闯芙蓉宫来绑架你呢?”
“什么?绑架我?凌洛辰吗?”
赵礼道:“如果不是大哥出手,怕是我都来不及回来见你。”说着,赵礼就紧张起来,这份紧张简直比他当初被囚禁在庄园里还要让他憋闷难受;让他出状况,他根本就不怕,可如果让她出了状况,想到这里,赵礼就手指冰凉的抓住陈叶青的柔荑,将那软乎乎的小绵手紧紧地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忙开口问:“媚儿,你好好的想一想,当初在惩办虞子期的时候,她可曾说过什么?你可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陈叶青听赵礼提起虞子期,心口就一股股的直泛酸;干脆直接将自己的手从赵礼的掌心中负气般的抽了出来,没好气的开口说着:“还用的找我好好想一想吗?闭着眼睛都知道虞子期会跟我说什么,颠来倒去的,还不就是那些话;第一,我这样无才无德的人不配当皇后,她那样冷艳高贵的人才是皇后的不二人选;第二,像皇上您这样经天纬地的人,收了我在身边简直就是玷污龙目,我在虞子期的眼里和心里,那就是破坏你和她缱绻缠绵的第三者,天生就应该作死雷劈,完全不该出生在这个世间。”
说道这里,陈叶青就拿捏出腔调,装模做样的捏着衣袖擦了擦本来就没有丝毫泪渍的脸颊,又道:“可怜臣妾为了皇上的事情这些天来夜不能寐、日不能寝,徐太医来给臣妾请平安脉的时候,都说臣妾有些肝火躁动,身体微恙。”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故意说出这些话让他心堵的,可赵礼还是在听到陈叶青说自己身体不适的时候有些慌了神:“虞子期当年与我在一起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我那时年少,看见一个拥有那样才情和美貌的女子一时间有些乱了神,也不过是稍许的迷恋罢了;我现在心里脑子里都是你,你就别再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挑剔我的不是了,好不好?”
陈叶青只有在亲耳听见从赵礼口中说出虞子期根本算不上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才觉得心里一直小小憋闷的地方才舒坦了许多;他自然清楚其实在赵礼的心中,在虞子期当初决定要嫁给赵靖的时候,赵礼这样挑剔的人就会选择将这样一个女人忘记;可是,不知怎么回事,陈叶青明明知道赵礼的心中已经没有了虞子期,但又想到当年赵礼曾经和虞子期一起诗情画意过,这心里头终究有些不对劲儿。
所以这才会拿乔着让赵礼说出虞子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心里头才会痛快。
女人的那点小心思赵礼这辈子都不会懂,尤其是像叶青哥哥这样子不男不女的,怕是赵礼到下辈子都不会懂。
所以,在看见陈叶青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窃笑时,赵礼也不过是失笑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你还没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叶青虽然不知道赵礼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撒手,可也知道既然他这样迫切的想要知道,想必也是极为重要的:“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当时靖王也在场,靖王在告诉我扶桑就是虞子期的时候我也吓了一大跳,然后我就想到曾经看过的江湖话本,就学着里面的手法让黄梨端了一盆清水,拿了帕子浸湿后去擦虞子期的脸,然后就看见了一张‘无面人’。”
说到这里,赵礼这才算是彻底知道为何凌洛辰要急急忙忙的对芙蓉宫下手了;原来,他是害怕这个。
看着赵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陈叶青道:“怎样?想明白了吗?”
赵礼伸手点了下陈叶青的鼻尖,一脸的溺爱:“想明白了,原来凌洛辰是忌惮朕的皇后太聪明。”
陈叶青没赵礼那么多的拐拐肠子,自然是想不透这一点的;好在他也没那么多闲心去想那些,只是伸出手臂抱住了赵礼的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后,问道:“如今你能这样回来,想必宫里就再也没有凌洛辰的存在了;皇上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逃出京郊庄园的?当时我去看你,你的身体……”说到这里,陈叶青忙又坐直了身子,上下其手的去摸赵礼的双腿和他的身子。
赵礼瞧着眼前这慌里慌张的女人,含着笑就一把抓住陈叶青的手,邪气的笑了一声后,就落下一个轻轻地吻在陈叶青的掌心之中,甚至还坏坏的说道:“等会儿再给你摸,你先别着急,朕的身子已经大好。”
陈叶青难得被赵礼这副流氓样儿逗得一囧,忙抽出自己的手,嗔怪的瞪了一眼眼前这向来正儿八经,现在却痞气十足的男人:“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扳倒凌洛辰的?”
虽然赵礼心知肚明,他的皇后是绝对不会将他的事随便说出去;可是,考虑到让她知道的越少就会越心安,赵礼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比较好;要知道,当初建立‘密影’可是他在底下悄悄进行的;如今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敢说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也有九成让他尽握其中;如果让她知道连孙府他都派了密影监视,怕是依照她护短的性格,定会将两人好不容易回温的感情又降低到极点。
考虑到这一点,赵礼就在心里暗暗下决定,更不能让陈叶青知道他的某些见不得光的安排。
“媚儿,你只需要知道一切都有朕来安排解决就好,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待在朕的身边,朕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至于凌洛辰,你只说对了一半,朕没有将他抓住,他听闻风吹草动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人从密道逃走;不过,那小子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朕这次都不会放过他。”
看着赵礼对凌洛辰的那股咬牙切齿的狠劲儿,陈叶青就知道那个不怕死的小子怕是真的要倒霉了;不过说也是,凌洛辰那个遭雷劈的,他假扮谁不好,偏偏假扮了赵礼?
赵礼是谁呀?小肚鸡肠、小心眼、睚眦必报可是出了名的,看来不亲手收拾了凌洛辰,赵礼这辈子都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赵礼在发泄了自己的一通怨念之后,低头看陈叶青的时候,瞧着她扬起尖尖小小的的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想到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担惊受怕,赵礼就很是心疼。
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个人就这样又腻在了一起,赵礼伸出手轻轻地捧着陈叶青的脸颊,在她清亮的眼睛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此刻,他像是又从高高在上的帝王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丈夫,声音软软的问:“是不是很想我?”
陈叶青被赵礼捧着脸颊,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连日来因为操心而稍显消瘦的他,陈叶青的内心深处居然有一股羞涩感:“嗯!很想!”
赵礼满意的笑着:“我也很想你。”说着,赵礼就在陈叶青粉嫩的嘴唇上又落下一个吻,然后来到他的耳边,声音暧昧又邪性的继续说道:“朕在被软禁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都在后悔一件事,就是当初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怎么不多抱抱你,多亲亲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遗憾和后悔。”
陈叶青的眼瞳骤然睁大,侧过头去看赵礼的时候,果然看见他的脸也是微微泛红,就像一颗特别漂亮特别水润的红樱桃,甭提多可口了。
“赵礼。”
“嗯?”
“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赵礼温柔的笑着:“好!”
翌日
当初阳再次绽放,一缕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疏密的枝叶渗漏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影子时;芙蓉宫的内殿依然是紧闭着的。
今天天还不亮,捂着脑袋晕头晕脑的贝公公就来敲内殿的大门,催促还贪恋皇后床榻的皇上赶紧起来,早朝要迟到了。
可是,让小贝子没想到的是,自登基以来雷打不动,从来都日日早朝的皇上居然隔着殿门对他说:“给朝臣们说,朕今日不早朝了。”
小贝子的腿一下就软了,跪在内殿的门口就流出了宽面条的泪:“皇上,奴才求您别任性了好吗?上次您早朝迟到,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差点抡着棒子来揍您?难道您忘了吗?”
这个事件,赵礼当然没忘,怕是满朝文武都无法忘记,更无法相信;要知道赵礼的清冷寡淡可是出了名的,能让他贪恋在皇后的床榻上差点误了早朝,这简直就比先帝不昏庸了,不再宠爱萧太后那个老妖婆的流言蜚语还要让人不可相信。
上次是差点误了早朝,赵礼就被朝中的那帮自持身份不容撼动的老大臣们好一通耳提面令的教训,就连他小贝子私底下看见兵部尚书的时候都要远远的绕着走,生怕那老大臣从哪儿变出一根棒子,将他给揍扁了。
如今,好这日子还没过多久,皇上简直更加过分,他居然不想早朝了?
小贝子桑心坏了,小贝子难过坏了,真他娘的想要在心里拷问皇上千百遍:皇上,你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先帝昏庸的血液,先帝造吗?柔妃娘娘造吗?皇后娘娘她,造吗?
不管小贝子在外面哭嚎的有多厉害,殿内的赵礼依然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眨着一双干净眼睛捂着嘴巴对着他笑的陈叶青,低头在陈叶青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满是爱意的轻吻,赵礼再次对着门口喊道:“小贝子,你就传朕的话,告诉户部尚书;朕今天想要给自己放一个假,让他自己看着办;如果他还要拽着兵部尚书一起冲到后宫来抓朕,那朕就不让孙姑娘嫁给秦战。”
在外面听见这句话的小贝子心里‘咯噔’了一声,再次默默地在心里给皇上贴了个‘昏头’的标签;见过要挟人的,从没见过有人敢丧心病狂到拿别人家的传宗接代、上花轿娶媳妇来要挟人的。
皇上,您真是相当无耻啊!
------题外话------
恩爱起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