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禾突然想起今天在贺府并没有见到贺廷,说他方才出现在王府里的侍女看着也不像是在说谎。
“是。”
“可看清楚了?”
“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是在后墙翻进来的。”
沈云禾看着面前哆哆嗦嗦的丫鬟一眼,随后摆手道:“你下去吧,你说的本王记住了。”
“是。”
“哎,等等。”
那丫鬟听到沈云禾又叫住她,面露喜色:“王爷?”
“侧妃醒过来了?”
“是,今日清晨醒过来的。”
“恩,下去吧。”
这侍女今日和沈云禾见了面,终于能够让那个沈云禾正眼看她一眼了,即使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心里也高兴,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死在沈云禾的剑下, 一刀致命她连身后的人还来不及看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沈云禾招来王府里的侍卫,让他们把这具尸体处理了,随后回房。
利用贺家早就是在沈云禾的掌控之中,之前好几次贺廷想要来探望贺馨都被他拒绝了,如果这个侍女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贺馨应该把事情全都告诉贺廷了,沈云禾不禁气结,现在贺家也不会乖乖的为他所用了。
在房内想了想沈云禾还是决定去一趟贺馨的房间,一想起那女人在失去孩子之后表现出的极其痛苦的样子后,沈云禾还是止住了脚步,罢了罢了,就先让她舒服两天吧。
沈云禾看着贺馨还亮着灯的房里,所有的计划之前就因为贺廷全都被打乱了,现在又因为贺馨他也将又损失手里一颗有用的棋子,沈云禾手里的剑被他用手绢擦的干净,眼睛里出现一抹冷意,他摸着下巴心中自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有那么一瞬间,沈云禾很想就此结果了贺馨,既然她已再无利用价值……况且如今贺馨因为流掉了孩子而心生异变,留着她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沈云禾陡生的杀意,却莫名地淡却了,贺馨也并非完全毫无作用,至少暂时还能用她牵制住贺家。
然而,曾经对沈云禾深信不疑怀揣着满满情谊嫁入福王府的贺馨,如今却是对他深恶痛绝,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又岂会再给他白白利用自己的机会呢?
贺馨早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又怎会等到沈云禾亲自动手呢?
江州行馆,慕北辰呆呆地坐在房中,自潋滟出事后,他便一直消沉萎靡到现在。
吉达远远看着,除了叹息,也是无可奈何。
慕北辰的手中紧紧抓着的是潋滟随身的玉簪,潋滟的遗骸终究没能取得回来,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遗憾。
可事实上,就算遗骸取回来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感,毕竟人已经死了。
吉达没有进去,静默地背过身去,往隔壁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回想当日,他去慕家旧宅寻求沈程宁等人帮忙的情景——
当吉达说明来意后,扶风最先不淡定地跳了出来:“什么?你要我们帮你去偷尸?”
吉达立马上前捂住了扶风的嘴巴,他的嗓门儿太大,恨不能吼得整条街上的人都听到。
相比之下,却是沈程宁最为冷静,虽然她与吉达之间因为乌兰一事,早已生出嫌隙,但他们早先便有过盟约,关系更为复杂,抛开往日仇怨不说,如今吉达与沈程宁之间,再无情义可言,有的也不过是各求所需的相互利用关系。
沈程宁知道,吉达突然来访必有他的用意,吉达也清楚沈程宁与慕青之间的关系,又见她如今藏身在这慕家旧宅,想来,她必定也对慕家的惨遇十分痛心,便将事情告知了沈程宁。
“你知道慕北辰吗?”吉达问。
“慕北辰?”沈程宁虽没亲眼见过慕北辰,却是听慕青提起过的,那是慕青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家的小公子。
吉达突然提起他……难道说……沈程宁猜想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自然!”吉达睨了一眼一旁的楚娉婷与秦楼,楚娉婷接受到吉达探究的目光,撇嘴道:“你放心,我们也是为了巴雅……哦不,是慕姐姐来的,连宁姐姐都十分相信我们,你应该也不会有所怀疑吧?”
沈程宁冲吉达点了点头:“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吧!”
吉达沉了沉声,道:“他如今就在我所下榻的行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