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丛中,沈寒茗依旧故我的沉醉在自己的音律中不能自拔,段沐嫣没想打扰沈寒茗,遂远远的站在凉亭内驻足而立。
看着一身粉裳的沈寒茗,段沐嫣不禁怅然,原本嫡仙一样的要,偏偏生在帝王家,这是沈寒茗的不幸,亦是自己的不幸,回想起母妃含恨而终,皇兄惨遭毒害,自己一步步逼宫,将父皇从皇位上拉下来,往事历历在目,除了感情的事一片空白之外,段沐嫣忆起了所有的事。而如今,她那满腔的恨意已然将她的心包裹的严严实实,任一丝暖意也无法流入其间。
“来了多久了?”清越的声音悠然响起,段沐嫣微有一怔,随后手捧长袍缓步走向百花丛中。
“这是为二皇子准备的长袍!”段沐嫣柔声开口,低眉顺眼,不似彼时那般生硬的语气。
“我认得你,你该是寒笙心爱的女人吧,对不起……”淡雅的声音宛如天籁,段沐嫣不禁愕然,有些诧异的看向沈寒茗,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眼前之人是沈寒茗还是玉娘的身份。更没料到他会如此谦恭。
“二皇子言重了……”段沐嫣微颌首时,沈寒茗已然径自抱过长袍。
“如不嫌弃,进幽园品杯清茶如何?”沈寒茗眉眼含笑,那双艳美如桃花般的眸子所迸发出来的柔光让段沐嫣无从拒绝。随着沈寒茗的脚步走进幽园,段沐嫣再度审视周围的环境,仍然如女子的寝宫,淡粉色占据满目,段沐嫣随意坐在椅子上,沈寒茗已然将茶倒好递给段沐嫣。
“你……是二皇子?”段沐嫣狐疑问道。
“不然你以为?这衣袍不是送给我的吗?”沈寒茗抿唇轻笑,眸光那样的无害。
“梦嫣只是问问,莫要送错人才好。”段沐嫣尴尬微笑旋即喝了杯清茶,和前几次不同,此刻的沈寒茗那样宁静祥和,仿佛头顶散着金光的神邸,让人无法生一丝线亵渎之意。见段沐嫣不语,沈寒茗悠然开口。
“明日是寒笙登基大典,他可有封你为后的打算?”沈寒茗语出惊人,段沐嫣不由的被水呛到,猛咳了几下。
“二皇子怎会如此问,梦嫣不过是平民女子,从未有过觊觎和奢望,而且梦嫣曾失忆过,所以有些事还想不清楚……”段沐嫣忽然有些害怕直视沈寒茗的眼晴,那双眼澄澈透明,仿佛能穿透人心,彼时杀他泄愤的心渐渐有了动摇。
“寒笙不似我,若他想,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都会毫无顾忌的立你为后,若当年我能如他那般坚定,玉娘便不会死了……”沈寒茗怅然开口,眼底染上一片朦胧。段沐嫣忽然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样一个如仙邸般的男人沦落至此。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过了那么多年,二皇子也该释怀了,梦嫣相信,玉娘的在天之灵亦不想看到二皇子如此自责。”段沐嫣轻声劝慰,不由的心升怜悯之意。
“本王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痛苦的记忆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可原来不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仿佛好像深埋在心底,经过岁月的洗礼却更清晰。”深邃的眸子绽放着剔透的莹光,那抹光仿佛一柄利刃刺进了段沐嫣的心底,是呵,太多的痛和仇恨,如顽石般盘踞在她心底,任她如何想忘记,却每每都能想起。
似是与沈寒茗产生共鸣,段沐嫣猛的饮尽杯中清茶,若是酒,该多好……
“看得出,寒笙那么喜欢你,若当日不是我认出他,你们两个都不可能走出幽园。”沈寒茗低声开口,随即提起茶壶为段沐嫣倒满。
“或许他知道你不会伤害他吧,你们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段沐嫣不以为然,彼时她头疼欲裂,当时的情景也记的不是很清楚,但结果可以说明一切,至少沈寒笙只受了皮外伤,苦肉计的嫌疑还是有的。
“如果我能克制自己,又岂会被关在这里七八年?梦嫣,是吗?你比玉娘幸福……”沈寒茗轻叹口气,旋即端起茶杯,自故品着。
就在此刻,沈寒笙忽然疾步踏进幽园,神色尽是忧虑。
“梦嫣!”未待段沐嫣起身,沈寒笙已然走到段沐嫣身侧,下意识护在段沐嫣面前。待沈寒茗撩下杯子,原本清澈的眸子多了一丝期翼。
“寒笙啊……见到寒茗了吗?我都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沈寒茗长眸微眯,柔声开口,一侧段沐嫣暗自诧异,刚刚还与常人无异,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成了玉娘,是因为沈寒笙的关系?有那么一刻,段沐嫣甚至怀疑沈寒茗根本就是装的!
“玉……玉娘……”沈寒笙有些诧异看向沈寒茗,眼底溢出一抹悲凉。
“是啊,你不认得我了?”沈寒茗狐疑看向沈寒笙,眉宇间尽是忧郁。在与沈寒茗周旋几句之后,沈寒笙便拉着段沐嫣离开幽园。
“梦嫣,以后一个人千万不要再进来!”沈寒笙有些后怕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