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鹰似地腾身而起,借着绝妙的轻功,足尖点在墙壁上,停在三楼挂着的牌匾chu,写下那六个字,那月白的袍子绣纹闪亮,他黑发飘逸,俨然是天外飞仙。
龙飞凤舞的粉色字迹写成,搭配着四周的清冽的蓝色,说不出的通透清新。
他飞身而下,白袍飞旋,幻美俊逸,精准无声落在湛蓝面前。
门前的一众人,都因为他的俊逸潇洒和字迹神情恍惚。
湛蓝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只觉得他一举一动惊艳超凡,仿佛能抖落无限星辉,她好想抱住这个耀眼迷人的男人,揭下他的面具,狠狠地吻他。
他瞧着她呆怔地有些痴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随手一抬,把笔递给骆叔。
湛蓝这才回过神来,她有些不舍,忙拉住他的手,“你……你这就要走了吗?”
他看了眼四周好奇看着自己的人,本是不想走,现在却是不能久留了。“湛蓝,你希望我留下?”
“呃……我本来想让你去陪我选桌椅。”湛蓝低着头,额头抵在他的胸前,眼泪涌上眼眶。
冬儿只恨不能将湛蓝从夙焰身边拉开,她忍不住抢言道,“娘娘,晚膳皇上会来!不能让这个人留下。”
湛蓝慌乱地擦了擦眼睛,鼻音浓重地说道,“赫连恒没有说要来呀,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以后也不会再来了!皇上和敏妃恩爱有加,正忙着生孩子。”
冬儿急得快要哭出来,她也知道,最近传言闹得很凶。皇上带着敏妃祈福求子,又是皇后娘娘亲眼见到的,那天娘娘跪在当街虽出奇的冷静,可若是她不在乎皇上,又岂会去当街站出来?而且,皇上还亲自下来肩辇和娘娘说话……
冬儿不相信,皇上会就此冷落皇后娘娘,去宠幸敏妃那个又丑又坏的女人。
她急得红着小脸说,“奴婢问过后院巡逻的暗卫,他说皇上会来的,皇上一定会来的,他……可能只是被宫里的事绊住了,皇上一定不会冷落了娘娘的。”说着说着,小丫头的眼泪便落下来。
湛蓝看得不忍,不得不从夙焰身边退开,忙上前来,拿帕子给她按在脸上,“傻丫头,哭什么呢?好啦,我信你……皇上会来,可以了吧?”
她大姐姐似地哄劝着,一旁的夙焰若无其事转开视线,反而是站在他身侧的骆叔一脸的焦躁又无奈,张口欲言,却又不敢言。
冬儿抽抽噎噎地,倒是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她不好意思地瞥了眼夙焰和骆叔,对湛蓝低声嘀咕,“如果皇上今晚不来,娘娘……娘娘让那个人再来也不是不可以嘛。冬儿也是担心,那些暗卫会因为这个人,说娘娘的坏话。”
“别粉饰了,谁不知道你丫头心里是向着皇上的,我都白疼你了。”湛蓝嗔怒戳了下冬儿的额头,把她逗得破涕为笑。
湛蓝尴尬地看向夙焰,“……我本来想让你陪我选桌椅的,不过,你上街也不方便,我看……还是算了。”
他略一迟疑,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我让骆叔留下来陪你。”
湛蓝笑着摇头,“我只是贪心作祟,想和你一起走走,一起买东西,一起吃顿饭。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前世,最简单最寻常的情景,再无法重演,如今一切都成了奢望,“现在,我的愿望能说给你听就已经足够。”
她的话烫了他的心,一股暖流淌出来,直淌到掌心,化为细细的热汗,烫着掌心里娇软的柔夷,一时间,他与她,相对无言。
湛蓝主动迈开步子,拉着他走向马车,眼眶一直在发烫,却终于还是忍住泪,当惊艳的俏颜转向他时,已经有灿烂的笑容,“去忙你的正事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湛蓝……”夙焰握住她的手,仍是没有松开,“其实,你可以随我回月魔地宫,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可以天天见面。”
“我现在很忙,过一段时间,我会去的。”湛蓝婉拒之后,率先松开他的手,“对了,南方的灾民怎么样了?你好一阵没有出现,一定是去过那边吧?”
“是,我去过,暴乱已经平息,瘟疫已经医好,屋舍也已经建好,灾民已经入住新的屋舍迎新年,堤坝还在修筑,工匠们在考虑可以永防水患的法子。”
湛蓝为他欣慰和骄傲,但她知道,在古代,并没有可以永久防水患的法子,也没有彻底防旱的法子。
“夙焰,我曾经想,若是两国真有心合盟,我皇兄应该放下乾戈,拿我——他最爱的皇妹,换取宜周的水,宜周可以得康辽的牛羊战马,两国礼尚往来,方能长治久安。你说,是吗?”
夙焰没有驳斥她的天真,面具上锐利的鹰眸忽然一暗,“这样的理想,永远不会有,除非,康辽把完颜袭的人头奉上。”
湛蓝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血色褪去,疏冷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以为,你和赫连恒是不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