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挑眉嘲讽而轻蔑地瞥了眼欲哭无泪的御天,以眼神嘲讽他的恶人先告状和自食恶果。
李益淳把浴桶放在小膳房门前一侧,只装没有看到这尴尬的一幕,他说了声“谢皇上!”便兀自端着鸡汤要去远處喝。
赫连恒却笑容可掬,全然是一副好好皇帝的温文尔雅,直接将他按坐在石凳上,“你一醒来就忙,身体还弱呢,坐着别动了。以后,跟在朕身边,只听朕和皇后的吩咐,其他人的都不必听!”
“遵命!”李益淳额角一滴汗落下来,紧张地忙擦掉,他视线却躲避着,不去看僵持的御天和湛蓝。
湛蓝狐疑问御天,“御天,你欺负李益淳,所以,恒才打你的吗?”
御天则从石凳上起来,气呼呼地这就要去备水沐浴,对湛蓝撂下狠话,“完颜湛蓝,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要和你绝交!”
湛蓝忙追过去,拉住他的袍袖,“御天,别这样嘛,有话好好说呀!你不说原因,我怎么给你讨回公道呀?再说,县太爷断案,也得讲求有理有据吧!你现在可是只有一身尘土为证,没有理据可依。”
他抬手点着她的心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怒目狰狞,“我的理就是,你男人要杀我,你却站在他那边,我认清你了!”
“好啦,杀人的当然不对,我让恒向你道歉吧。”湛蓝陪着笑,柔声哄劝着,帮他拍身上的尘土,“不然,我和恒一起向你道歉好了,我还得感谢你对李御医的救命之恩呢,你这样及时赶来,李益淳也康复了,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御天随手抓住她在自己身上轻拍的娇软柔夷,邪邪扬起唇角,“赔礼倒是不必,夫债妻还,我沐浴,你帮我洗头擦背,伺候我更衣,我就原谅他!”
湛蓝正要答应,赫连恒便冲过来,一把将湛蓝扯到自己身后,抬脚便要踢向御天。
湛蓝忙拉住他的上臂,将他往后拖,他那一脚踢空。“恒,你要做什么呀?”
赫连恒甩开她的手,这便又要冲过去,御天却巧妙地躲到湛蓝背后,大叫着“要杀人啦!杀人啦!”
赫连恒掌心凝聚真气,无奈御天在湛蓝背后左躲右闪,他担心湛蓝受伤,不敢轻易出手,“湛蓝,你给朕让开!”
湛蓝抓住赫连恒的手腕,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你会打死他的。”御天刚才那几句,就算是玩笑,也是自寻死路。她明明告诉过他,赫连恒是个超级无敌大醋缸嘛!“恒,你消消气,我不会帮他洗头擦背,你别这样啦,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掌打过去,他真的会死的。”
她越是紧张,越是担心御天,赫连恒便越是怒不可遏,刚才对李益淳展现的那点温文尔雅,寻不到半分踪影。他心如刀锉,魁伟的身躯杀气腾腾,火焰飞蹿三丈,咆哮的声音,也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他有武功,打一掌怎么会死?你让开!”
御天吓得缩着脖子,自后抱住湛蓝的腰,满是尘土的俊脸故意贴在湛蓝的脸庞,对赫连恒又是挑衅又是瞪眼,对湛蓝说话的声音却委屈怯懦,“蓝蓝,你千万不能让呀!让开我就死定了!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苦心钻研医术,哪有时间连武功?我的武功对于你这个天下无敌的皇帝夫君来说,就是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赫连恒抬掌,要劈向御天搁在湛蓝肩上的头,御天忙抱着湛蓝往一侧躲闪,惊险地躲过那股差点将他脑袋削掉的掌风……三人绕着小院追追打打,仿佛老鹰捉小鸡,滑稽,却又惊心动魄。
李益淳在石桌旁,喝着鸡汤,很想对赫连恒说,他鸡汤煮的很好,美中不足地便是忘了放盐,但见他忙得不可开交,怒火骇人,还是不要开口为妙。
“赫连恒,你给我住手!杀人能解决问题吗?”湛蓝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崩溃地怒吼。
“御天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朕将他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
“你容忍李益淳一再伤害我而不杀他,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个救过我的人?”
追赶停下来,赫连恒仍是怒瞪着躲在湛蓝背后的御天,御天则对他扬起唇角,重复湛蓝的话,“是呀,皇上,你为什么不能容忍一个救过蓝蓝的人呢?我可是心怀天下的大好人呢!”
“湛蓝……”赫连恒暗怒咬牙,决定不和她争执。“等朕杀了他,咱们慢慢谈!”
“因为他是楚太后的养子,你就这样恨他吗?我失去孩子时,痛不欲生,是他陪在我身边,单这一条……你若杀他,就先杀我!”她衔冤负屈,泫然欲泣,“我请他来,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想让他帮你医治体内的毒蛊。如果你杀了他,我就只有去完颜袭身边,找龙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