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影轻脆地应一声,打开门,一下子就楞住了,诧异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意外和惊喜。“怎么是你啊?”林影嫣然一笑,微微红了脸。
“我从两溪回来,看到你的灯光,顺便看看你。”杨俊清微微一笑,面前飘来一种不熟悉却温暖的淡淡体香,让杨俊清心里一荡,又怕惊吓了她,遂淡然一笑:“不想让我进来坐坐?”
“嗯!”林影轻轻地应一声,让进杨俊清,提起开水瓶给他倒茶,腾腾的开水溢出了茶杯,流了一地。杨俊清宽厚地一笑:“你别紧张,我马上就走。”
“瞎说!”林影脸更红了,也不知她是否认她紧张,还是不让他马上就走。杨俊清心里涌起一种甜美的感觉,又怕孟浪了人家。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的?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明天啊?”林影红着脸,垂了眼睑半关心半责备问。
“也没什么事,在田大爷家里睡不着,散步走着,索性就回来了。”杨俊清接过茶,抿一口,惶惶地说。
“想女朋友了吧?”林影飞快地瞟一眼杨俊清,又飞快地移开,娇羞如花,自己倒先红靥如花。
“我想人家,人家不想我。”杨俊清呵呵地笑,赶紧离开了国策楼,不要让林影误会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乡干部们大多还没有起床,杨俊清已快步走在返回两溪的山道上。赶到田大娘家,还在吃早饭。田大娘问他昨晚到哪儿去了?自己空担心了一夜,又把杨俊清好一顿埋怨,杨俊清只是笑着。
“杨书记杨书记。”过了几天,下午快黑的时候,杨俊清远远看见欧阳平开了那辆摇摇摆摆的老吉普站在山下喊,杨俊清大步走下山,“什么事啊?老欧?”
“嘿!就你死心眼儿!”老欧一脸气愤与紧张,“他们那些人,谁真正在村里住了几天?都去跑路子了!”欧阳平越说越急,“再过两天就要换届选举了,伍乡长让我来接你!”
“啊?你看我,都快忘了!”杨俊清一拍屁股,“好吧,走!”扯起喉咙向老覃说了几句,坐上欧所长的破吉普就走了。回到乡政府,满墙红红绿绿的标语,还插了几十杆彩旗。
晚上,黄书记主持,召开党委政府班子会议,推举乡长候选人,并说县里意思,还是等额选举,让大家提名。伍乡长因为年龄已到,不再参选。与会的干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不说话。杨俊清在心里比较来比较去,最有力的竞争者也就是自己和关副乡长。
“我提杨书记!”还是急性子周部长开了头炮,“杨俊清书记这一年多在胡水河的工作,大家都看见了:无论是治安还是计划生育或者扶贫办点,都打了翻身仗。”
“嗯嗯!”
“就是就是。”有人不疾不徐地随声附和,黄书记微微笑着却没有表态。
“我提关天白副乡长!”党群李胜副书记摸摸光秃秃地头,一幅笑弥勒样,“关副乡长管财政这几年,哪回欠过大家一分钱工资?乡镇企业有了大发展,老关功不可没!”立马就有人大声喊好,关副乡长肥嘟嘟的嘴很嘹亮地笑着。黄书记不置可否,让陈秘书发了白纸不记名投票。结果杨俊清得了四票,而关天白副乡长得了五票。陈主席就宣布关天白成为新一届乡长候选人,杨俊清感觉很憋气,回到小房间里很不舒服:自己当不当什么鸟乡长无所谓,真要让关天白做了乡长,胡水河还不知怎么样成为他的后花园呢!越想越不放心也不服气,猛然想起一面之交的前副市长杨晓东,转到街上犹犹豫豫地给他挂了个电话,还好,一挂就通,前副市长、现在的巡视员听了杨俊清的诉说哈哈大笑:“要有竞争么?真正的当家人要让代表们自己去选择啊。”杨俊清听了就有点云里雾里,又不好意思多问,只得忐忑不安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