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认为只有像左丞相之女,莫香凝这样的女子才配登上皇妃的宝座,然而现在他居然产生了一丝犹豫。
如果能将这个女子弄到手里……定会是另一番情趣吧?
他这么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太子风头正盛,且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凤痕。
这个时候谁要试图沾染到她,绝对会被太子当成敌人。
他现在还不能与太子翻脸,所以……
他不由得悄悄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手掌带来的痛感让他重新冷静下来。
他可以等。
一年、二年……哪怕十年!
只要他能抓到机会,便能一举夺取皇位。
而在此之前,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耐性去软化这匹胭脂烈马,为已所用。
过了三道宫门后上官燕便与夏璎珞分道扬镳。
临别时低声嘱咐道:“宫中行事,万事小心。”
夏璎珞知他此言不虚,便真心谢过,道:“待我回去时再与上官公子细商合作之事。”
早有海公公候在殿前,将夏璎珞带至御书房中。
书房内尽陈书格、多宝格、炕案、琴桌、方案等物,精细小巧的摆设黑漆描金、嵌着螺钿,一看便不是凡品。
墙壁上,挂着御笔提字、山水花鸟等挂屏,紫檀及珐琅边框,用宝石和象牙等物镶嵌。
皇帝埋首坐在案前,穿一件明黄色龙袍,上绘紫云白鹤,头戴七彩玉珠紫金冠,正低头对着棋盘,细细琢磨。
海公公将夏璎珞领进去,皇帝只抬头瞥了她一眼,便重新将注意力投在眼前的棋盘之上。
夏璎珞行至案前跪拜叩谢。
皇帝沉默着,久久没有让她平身。
夏璎珞便一直这样跪着,到最后就连一旁的海公公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你可知罪?”皇帝突然问道,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夏璎珞垂首盯着地面,沉声回道:“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海公公见皇帝眼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心中为地上跪着的女子感到惋惜。
在皇帝面前,只要说错一句话便有性命之忧,只怕今天这女子是再难活着走出宫门了。
想到这里,他用余光打量着夏璎珞,却惊讶的发现这个年纪不足十五的女子镇静异常。
“听说你打碎了白玉孔雀簪?”
夏璎珞立即答道:“绝无此事!”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光,“这么说是朕听错了?”
“陛下并未听错。”
见夏璎珞脸上一派平静安然的神色,皇帝顿觉诧异,道:“此话怎讲?”
“昨日夏府置办贺宴,庆贺臣女得了陛下恩典,但杨府千金杨雪怡却对臣女所得之封号有所质疑。
故此发生了些小摩擦,白玉孔雀簪被她碰落到地上,故此打碎,而且当日太子、三皇子殿下、小公爷都俱在,他们都可为臣女做证。”
夏璎珞这番话说的可谓是滴水不漏,就连皇帝都一时难以接口。
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陈述的再清楚不过了。
杨府千金小姐质疑她的封号,只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皇帝动怒了。
他亲自封赏,而且还下了诰命文书,杨府居然还敢触霉头。
皇帝忽地一笑:“朕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棋艺超群的普通女子,却不成想你胆子不小。
竟然还敢陷害朝中大臣,简直其心可诛,还不认罪!”
夏璎珞躬身叩首:“臣女并不曾陷害朝中大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若陛下硬要臣女认下这不白之冤,臣女自当领旨!”
一旁的海公公早已听得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胆大,然当着皇帝的面叫板。
皇帝面色冷若冰霜,道:“杨业在朝中为部侍郎一职,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陷害朝中大臣?”
杨业便是夏府大夫人杨氏的父亲。
夏璎珞却神色从容依旧:“陛下的意思是……杨府之人听闻臣女欲要陷害于他们。
特地前来夏府道贺,并配合臣女演出了一场陷害忠良的戏码,然后再归去?”
此话虽是笑谈,但夏璎珞却说的一本正经。
就连皇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一张利嘴!”他看向一旁的海公公,“扶她起来吧,朕只不过是随口问问。”
海公公急忙上前扶夏璎珞平身,二人视线相触之间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当皇上的只是随口说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却随时都要担着掉脑袋的风险。
真是,圣意难料啊……
皇帝点指着棋盘道:“过来,与朕对弈一盘。”
“遵旨!”夏璎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