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话,那些晨光厂的工人们,立即都闭上了嘴巴,场面顿时静了下来。
“话,说多了也没意思,我就问你们几件事,改制之前,我们厂里积压了多少钱的货?古大妮,你干过几天仓库保管员,你来说。”
段铜山往人群之中一指,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工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积压了半年的货,总价值应该在三万多,有一部分收录机,大部分都是收音机。”
“我再问你,强华成立之后,这些货卖出去多少钱?给了晨光厂一半的利润,是多少钱?”
段铜山等古大妮说完,紧接着问道,古大妮毫不犹豫,这比帐她们私下里不知道算过多少次,这也正是她们感激李建,感激强华的原因,
“卖了七百多万,纯利润四百万,分给晨光厂不到二百万,上交给县财政一百五十多万,剩下的给我们厂退休的老工人补了拖欠的工资,也把厂里当年欠的货款跟工人工资给补齐了。”
“李大嘴,你来说,古大妮说的是不是真的?”
段铜山又指了另外一个工人,他跟厂里的工人彼此之间都太熟悉了,是以这个时候还是叫的外号而不是大名。
“当然是真的,厂里之前连续两年都只一半基本工资,至于计件工资更是没谱,要不是这次补上来,我老家盖房子的钱,还得再欠不知道多少年。”
“给我补了六千多,当时我都笑封了,原本以为光补基本工资就行,没想到连欠的计件工资也算上了,真仁义啊。”
另外的工人接过李大嘴的话,段铜山一挥手制止,又问李大嘴,
“当时改制,强华出资一百万,我们晨光厂出了多少钱?”
“钱,厂里连擦屁股纸都买不起,哪儿有什么钱?”
李大嘴挪揄了一句,段铜山的脸色也有点难看,当时晨光厂的情况还真差不了多远,
“那我们厂入股百分之四十九,用的什么东西,价值多少钱?”
“我们就一个破车间,三十个工人,一仓库卖不出去的货,值多少,估计能值几万块吧,不过还是欠款,厂里欠我们工人几万块。”
李大嘴说完,一众工人纷纷出言附和,当时的晨光厂,李建出五万块就承包,那确实是救了晨光厂的急,没有这五万块,没有县里的拨款,没有银行贷款,晨光厂就算拆散了卖也卖不出几斤废铁钱。
“好,那我问你们,强华侵吞我们晨光厂的国有资产了么?”
“没有!”
这次的回答,整齐划一,带有声嘶力竭跟愤愤不平,比之刚才齐翠萍问的时候,要响亮而又悲怆,甚至带着一些荆轲刺秦时的那种悲凉。
传进张智化耳朵里,让他心中兴起了难言的滋味,李建还没有回来,局势已经出他一个市委书记能够控制的范畴,而面前这些工人,似乎已经被调动起心中最大的力量,如果省里的政策还是如此不考虑实际情况,只凭借一些臆测就要把正常的改革变长案件,并且做成铁案,最后恐怕难以收场的,还是这个所谓的工作组。
“我在问一遍,你们说,强华有没有侵吞国有资产,有没有扰乱市场秩序?”
这一次,段铜山已经不止是面向三十多个晨光厂的工人,而是面相所有在场的强华科技的员工,有退伍士兵,有招收的几百个高中毕业生,有从其他厂家跳槽到强华的工人,段铜山的目光扫过的工人,都纷纷抬起头来,跟段铜山相互支援,而当段铜山问完之后,响起了震彻天地的一声回应,
“没有!”
张智化推开车门走下去,听着段铜山跟齐翠萍他们跟这些工人的对话,他感觉自己再坐在车里,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强华的崛起,他亲眼见证,并且算是关爱有加的,就这样被别人摘了桃子去,他也同样不爽,李建不再,他还是能帮点就帮点吧。
至于鲁俊山说的安排市公安局的事情,那自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如果这个时候李建回来了,说不定一切都能峰回路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