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在听说要废太子这消息之后,几个月都没睡安稳,今天终于废了,终于睡的安稳了。至于拜月请仙什么的,嗯,明天再说吧。
……
南宫门口守卫森严,一个人也进不去,一个人也出不来,好似自成一方天地。
汪皇后在位的时候,常常派人去接济钱皇后和太上皇,每个月连着布匹带衣服、酒肉米面糖油,都派太监亲自去送。在太上皇的份额之中,额外又多给了一些,她盯的严密,十分关切,贪污受贿的事儿也少。
今儿又到了送东西的日子,钱皇后亲自带着人,在门口接东西。
送进南宫的东西,却只有过去的一半。
钱皇后诧异道:“只有这些?这怎么够?”
大太监骑在马上冷笑连连:“咱家出宫来给你送东西,出来进去又渴又饿,跑坏了一双鞋也得自己掏钱。拿你一些布匹算什么呢。”
“这可是给太上皇的”
太监猥琐的笑:“世上岂有住在宫外的太上皇呢?又岂有太上皇与皇后住在一起?你说说,咱家说的对不对?”
旁边的小火者和送东西的禁军们一起猥琐的笑了起来。
钱皇后几乎被气哭,还是强忍着羞恼,端庄平和的说:“汪皇后若知道你们如此做事,定然不会轻饶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呢!汪皇后已经被废,现如今是杭皇后!太子也被废了,哈哈哈哈哈~你去告诉太上皇,他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别以为皇太子当了皇帝就能放他出来,他儿子现在是沂王,跟他一样被圈禁了,嚯哈哈哈!”
“这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哈哈~”
“他还以为害死那么多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咱家实话跟你说,钱皇后,你别以为门口这些人关着你们,要是没有这些个人,那土木堡死伤的将士亲属,都想来找太上皇,问问他良心何在!”
钱皇后脸色苍白的退后两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这些干什么,正统帝又听不见,他倒是快活,住着这么大的房子。”
“哼!”
跟着太监的众人一半是给太监助威,一半是从自身礼仪、自家亲戚的立场出发,真真的深恨这莽撞的皇帝。
众人散去了,朱祁镇问左右:“方才因何嘈杂?”
钱皇后哪敢告诉他实话,勉强笑道:“只是些没眼力的下人,已经散去了,陛下不必担心。”
朱祁镇似乎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什么,黑着脸没有追问。
……
在沂王府中住了数日,越发觉得轻松,做什么事都不必避人耳目,也不用给人请安,更不用尴尬的面对皇帝。
朱祁镇搬了家,也不觉得思念皇宫,会思念汪皇后,却不严重,他搬家之后每天都是年轻貌美香喷喷的万姐姐陪着自己睡觉,而不是那两个又老又不好闻的老嬷嬷,他还挺开心。吃东西也没有束缚了,不必按照东宫既定的菜单、太医院的建议来吃东西,想要什么都行。
万贞儿甚至弄了一点酒喝,喝的微醺,对于在旁边吃炸鱼的朱见深说:“宝宝,我跟你说,其实教我练武的师父是个神仙。”
朱见深专心致志的吃着炸黄花鱼,真是又香又脆,旁边给他配的是百合莲子绿豆粥,还有一盅川贝蒸梨,以免吃多了上火。“你怎么知道那是个神仙?不会骗你吗?”
“不会的,我师父能穿墙。”万贞儿站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道:“她往门口一扑,我再开门去看的时候,就没有人了。她还给过我一个糖做的宝塔,做的特别精致好看!”
朱见深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相信万贞儿,但是他怕万贞儿上当受骗。“那她什么时候来呢?”
“不知道啊~”万贞儿端起酒壶里最后一杯酒,刚要喝,又停了下来,把酒杯放在窗台上,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嘀咕道:“师父师父,我想见你。”
一分钟之后,她莫名的觉得脸上发烧,平时自己拜月求师父来的时候,师父不来,也不觉得怎样,可是今天她不来,感觉好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