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沫忍不住又落下了眼泪,可惜她的孩子,却不是雷铭的孩子……
钱妈瞪了眼屏幕上的雷铭,低声地骂骂咧咧着,擦拭着钱小沫脸上的眼泪。
“你刚生完孩子,怎么能哭呢?”
钱小沫自动屏蔽了周身的一切,她的眼中心中只有雷铭。
当画面里突然贴出雷铭和顾琪雪带着彬彬在家具展的照片时,钱小沫整个人都僵硬了。
包括连荣麟和钱妈,钱妈立刻上前关掉了电视,也只是掐断了主持人一半的话而已。
雷铭和顾琪雪即将大婚的消息,还是被钱小沫知晓了。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来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医用仪器的检测声,病房里一片死寂。
“小沫……”钱妈踟蹰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小沫扬了扬眉梢,笑得勉强,“我既然和他离婚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小沫!”一声关爱的呵斥,是连荣麟的声音。
钱小沫抚着额头不想多说什么,“我真的困了,我先睡了。”
连荣麟还来不及说什么,钱小沫已经抓着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钱妈叹了口气,关了灯,示意连荣麟一块儿出了病房。病房的门咯噔一声合上,钱小沫才稍稍探出一个头来,止不住的泪水如瀑布似的落下,红肿的双眼里是掩饰不了的伤悲。
雷铭和顾琪雪在一起,她是早知道的。
雷铭早已经不爱自己了,她也是早知道的。
现在她还伤心什么?她对不起雷铭在先,还有什么资格伤心?
钱小沫抓紧了被子和床单,牙齿紧紧咬着被角,不允许再落下一滴眼泪!
可是,再豪华再舒适的病房,也给予不了钱小沫想要的爱与温暖。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钱小沫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撑下去!
偌大的病房里,雪白的墙砖和地面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冷清,淡蓝色的帷帐和被子没有丝毫的温度,空气中渐渐弥漫的消毒水气息近乎快要钱小沫窒息。她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影,没有一个人能呵护。
早知如此,她还会选择嫁给雷铭吗?
钱小沫失眠了。
病房外,钱妈无奈地坐在长椅上暗自神伤。
连荣麟又是爱又是恨地站在原地,他皱着眉头,衣兜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起来。
他接通了电话,眼神犀利,面色苍白,一句话都没说又挂断来电,大步流星地走过钱妈面前,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径直冲进了电梯。电梯一直升到顶楼,狂妄肆虐的冬风呼啸而来,却熄灭不了连荣麟心中熊熊的怒火!
顶楼的天台上依旧有人在等候了,连荣麟刚出电梯,等候他的人同样盛气凌人地大步逼近。两人大步走向对方,同样的大衣翻飞,同样的怒火冲天,两人之间距离还剩下一米左右,却同时抬起右腿踹向对方,两人都是一声闷哼,却又二话不说,扑上去抓着对方一顿暴打!
夜风嘲讽之下,一拳一脚之间,连荣麟和眼前的雷铭都打的是气喘吁吁。
可是谁都不肯服输,谁都不肯松手。
“钱小沫为你这么难过……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要和顾琪雪结婚?”
雷铭躲过连荣麟的一击,冷笑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千方百计拆散我们,你趁虚而入!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我……我承认我对小沫的心思不简单!可是看着她痛我比自己痛苦还要痛!”连荣麟喘着粗气咆哮着,抓着雷铭的衣襟在他的腹部用膝盖连顶了好几次,疼得雷铭满脸扭曲,“我始终相信时间能让她忘了你,可是她还是要为你落泪,为你心酸!”
连荣麟一甩手将雷铭扔到了地上,雷铭没有反击,连荣麟压上去,左一拳,右一拳。
“你和顾琪雪结婚,我真心祝贺你!可是我不能见你伤害钱小沫!”
连荣麟又是咆哮又是哭喊,雷铭被打得鼻青脸肿,忽然抡起胳膊挡住了连荣麟。
“你既然见不得钱小沫受伤害,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和小沫离婚?还要逼我和顾琪雪结婚?别说这些事情和你没关!我查得很清楚!是你在指使你的组织!”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雷铭反击推开了身上的连荣麟,“装傻了?要不是为了保护小沫不受组织的威胁,你觉得我会离婚吗?你搞那么多花样,又是情诗又是鲜花,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你满意了?”
“雷铭!”连荣麟怒吼着抓着雷铭将他逼进了角落,双眼布满了血丝,“我再说一遍!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小沫的事情!包括威胁你在内!就算要赢你,我也会让小沫心甘情愿地离开你!”
话音落地,空中还弥漫着熊熊的战火,连荣麟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雷铭哈出阵阵白气飘散在风中。冬夜的月亮是混沌的,拉长了他们的身影,也是一片令人捉摸不透的朦胧。
雷铭喘着气打开了连荣麟的手,忽然勾嘴笑了起来,“我相信你说的话。”
“什么?”
连荣麟对于雷铭突然转变的态度,十分纳闷,双手叉腰,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
“你被我打傻了吗?”
雷铭扬了扬眉梢,终于开门见山说道:“关于组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