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就是这么奇妙的事,在旁人看来一个家事事顺遂,怎么可能要离婚,可当事之人,就是过不下去了。
回到家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在,叔叔一家是约了明天来吃饭,一然没有记错,只是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她总不见得对蒋诚说:我不希望彼此抱有什么幻想,我不能来看你。
而蒋诚挂掉电话,失落而绝望的笑了,他病了都不能让一然多一分关心,可见他们的关系是完了,或许今晚不是什么叔叔婶婶来吃饭,或许她正在和新男友约会,他怎么这么傻,三个月了,一切都晚了。
王梅忽然站在门前,轻声问:“儿子,你在和谁打电话,然然吗?”
蒋诚痛苦地发出声音:“妈妈,你放过我吧……”
晚上,一然和清歌聊起这件事,可欣忽然在群里放了一张照片上来,是她和大使以及其他客人一起的合影。韩可欣穿着黑色礼服,带着闪闪发亮的钻石首饰,像公主似的站在大使的身边,其他客人几乎都成了陪衬。
“边上是不是那个周老师?”清歌问。
“是的,他今天陪我来,为了我们银河在海外的电子产业,我需要他这个专业的人在边上帮忙应付一些专业问题。”可欣回答。
一然则发了一连串惊讶的表情,然后问:“这是周老师?怎么可能,还有别的照片吗,给我看看。"
韩可欣又发了几张过来,一然看得弹眼落睛,果然人靠衣装,周老师身材虽然不高大,但样貌并不差,原先在自己的建议下单单换了合体的西装就叫人眼前一亮,现在这一身阿玛尼的西装,和打理过的不再是蓬松地顶在脑袋上的头发,配上他温和儒雅的气质,简直可以去电影节上走红地毯了。
“周老师太帅了,我要去夸夸他。”一然兴奋地翻出周子俊的电话,给他发了条短信,他们见过好几次面,早就互相留了电话,只是一直也没什么事可以联络,这还是第一次用。
周子俊正在回家的车上,接到一然的短信,自己也笑了,不过身上这套两万多块的西装,的确让他僵硬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忽然有人开始聊电子相关的问题,进入专业领域,这些身外之物就无所谓了。
“一然,谢谢你啊,也替我谢谢韩总,她送了我西装。”周子俊回复后,立刻给白纪川打了电话。
白纪川那边不耐烦地说:“你又要来我家住?”
周老师正经地说:“不是的,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刚才一然给我发消息夸我今晚特别帅。”
“……”白纪川沉默。
周老师说:“一然真是善良的女孩子。”
周一,白纪川照旧坐同一班飞机回北京,坐在候机大厅里,回想着上周发生的一切,幸福来得太突然,也消失得太迅速,他失去了和陆一然联络的方式,当然他若想办法,上天入地地还是能找到她,可那样就太无赖了。
现在他要去处理公司的事,给器重他的大老板一个合理的答复,不论如何,他接下来要去的是银河,至少两三年内,能保证继续和现任公司合作,而这一整年,他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完全值得他的薪酬。
白纪川轻轻抿了嘴唇,那一晚那个吻,直接刻进了他的心里。其实当时自己也懵了,身体本能地就吻了上去,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在一起。
转眼已是十二月下旬,周子俊嘚瑟地告诉他,他和一然加上了微信,是他主动打电话去问一然能不能加,并且一然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屏蔽了手机号码添加,周老师很嘚瑟地说:“你现在可以主动去加了,如果她没有继续屏蔽的话。”
白纪川不想理睬他,可是他很明白,周子俊这么木的人会主动去联络一然,完全是为了他,就不知道一然有没有这个自觉,她真的单纯又善良。
这一天,周子俊一清早打电话给他:“一然在西安,他们公司去西安开年会了。”
白纪川想起来了,那天在机场,一然说她去西安。
一手操办新公司的年会,一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财大气粗,而她作为管理层,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办个酒会从头忙到尾,今天可以优雅地穿着漂亮的晚礼服,偶尔指点一下下属就好。
此刻大老板穿着汉服,在台上发表年终演讲,一然饶有兴趣的听着,手里的香槟不知不觉就喝完了。
服务生端着餐盘来收杯子,一然顺手放下杯子,转身的一瞬,看见熟悉的身影,她抬头定睛一看,大客户部的同事那边,白纪川赫然站在其中,与自己四目相对,举了举他手里的酒杯,笑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