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楚王这才道:“儿臣身上的军功已经够多了,况且,父皇难道不想看看永安侯是否能当重任吗?”
皇帝一怔,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有些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儿子身上的军功的确够多了,若是再多一点儿身份又没有改变的话,恐怕许多朝臣就要上折子让自己下旨遣他就番了!他怎么舍得!
“这么说,你的意思,让永安侯挂帅出征?”皇帝反问。
“是,”楚王点点头说道:“儿臣相信永安侯有此担当!另外,儿臣还想跟父皇求一件差事。呻”
皇帝的目光有些沉,也有些闪烁,片刻缓缓说道:“你要什么差事?”
楚王笑道:“永安侯出征,朝廷少不得要设立专人调度粮草,嗯,儿臣就想要这件差事!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尽全力置办粮草军需,绝不会因粮草问题了延误了前线军机!”
皇帝愣住,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请父皇答应儿臣吧!”楚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叩首道铫。
望着儿子诚恳的神情,皇帝轻叹,心中顿时有些过意不去起来。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忌讳皇长孙拜了永安侯为师一事?他居然主动提出为永安侯筹集粮草!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很容易得罪人的差事。
而且,对他来说更甚。
因为永安侯与他一点也算不上亲近,若到时候战事上出了什么问题,永安侯一派硬要将原因往粮草上扯,声称因粮草延误而误事,他可是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谁叫在立场上他就有“陷害”的嫌疑呢?
“你倒是一心为国!起来吧,朕准了!”皇帝轻轻一叹,对这个从小亲近疼惜的儿子,他就是格外的看重、格外的喜欢,没有道理。
“你怎么想的,明日朝堂上自己提出来吧!”皇帝道。他要叫众人都看看,他是否疼错了儿子,儿子公私分明,又这么懂事,他怎么就不能疼了?他是皇帝,同时也是个父亲。
“是,父皇!”楚王见皇帝答应,大喜谢恩。眼前不自觉便浮现出那张日思夜想的俏丽面孔和那双水汪汪活灵活现的眸子。
第二天上朝,所有人卯足了劲正准备来个更加激烈的唇枪舌战,不料,随着楚王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席话,朝堂中一下子静悄悄的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太子和年东南。
“众卿可有异议?”皇帝不动声色,冷冷扫视众臣。
虽然这个,先前的准备都白费了;虽然这个结果来得有点意外,但这不正是想要的结果吗?东宫与柏将军等自然无异议的。而楚王一派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反对自己的主子。
于是,昨天还争得你死我活的两拨人,意见出乎意料的立刻达成了一致。
楚王主动放弃的姿态令东宫众人也不好意思一点退步也不做,楚王自荐主持粮草军资一事,也就毫无悬念的通过了。
“永安侯,别叫朕失望!军情紧急,你们速速准备准备,三日之后开拔吧!”御座上的皇帝双眸炯炯盯向年东南。
“臣领旨!”年东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忙出列跪下接旨。皇帝的意思,变得倒是快……
京城里各部衙门迅速的动了起来,兵部和户部更是人来人往进进出出个不停,人人神色严肃,气氛十分紧张,连着几个通宵都没熄了灯火。
年东南作为主帅,更半刻也停歇不得,当日下朝之后匆匆回府一趟,便索性住在了兵部。
长公主当日得知消息后,便打消了进宫的念头。虽然她也有些困惑,不知这位不是省油灯的皇弟究竟在闹什么名堂,但结果已经出来了,她没有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所动作。
大不了,往后紧盯着粮草便是——其实用不着她盯,东宫那边自然会盯得更紧。
而同时,京城中某处阁楼中,隐在帐幕中的一人背对着外边,白衣翩翩,身形修长,清淡温润略显低沉的声音同样充满着困惑:“楚王主动推举永安侯挂帅出征?别是弄错了吧?”
“爷,错不了!千真万确。”帐幔外的人躬身回道。
“这就奇了!”帐内响起低低的笑声,笑问道:“那你说说,楚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帐外人想了想,试探着道:“楚王自荐筹备粮草,也许,是想在这上头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