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现在离开我都不会哭了。”

可能是次数太多了，你走不走对她已经起不到什么影响的作用了，她心里知道你还会回来的，就是不回来也会每天通电话的，现在就要抛弃乔荞了，可有可无了嘛。

“女孩子不要太黏妈妈的好。”

陆卿进去冲洗，乔荞换好衣服下楼去看女儿一眼才能放心，她手机里就有很多女儿的视频，睡觉的也有，比如她要去稍微远点的地方，车程有很久，她就会拿出来手机看看里面的视频，这样一路上她就不会觉得无聊，光是看着那张笑脸，她也会心情愉悦的。

陆卿躺在床上，他睡不了这么早，乔荞洗好吹干头发上了床，钻进他怀里，陆卿摸着她的胳膊，下个月开始也许就要忙了，又要恢复到处飞的状态了，没有时间陪她。

“习惯就好。”

真的习惯了，乔荞往下动动，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自己就睡了，舍不舍得人家有正经的工作，你也不能要求人家每天腻着你陪着你，这都不现实的。

陆卿拍拍老婆的手臂，把她拉近怀里更近一些，顺着乔荞的后背。

果然过了没有三天，陆卿就恢复了飞行的状态，一大早的飞机，乔荞还没有醒，昨天陪着他妈打牌，蒋方舟生日，几家人聚集到一起，玩的比较晚，天娜昨天还喝多了，当时就吐了，也是高兴嘛。

“你先不要喊她起床，她昨天睡的晚，等她起来的时候估计头会疼，她昨天也喝了不少……”陆卿和阿姨交代。

他还有点时间，去机场还有一段距离，他耐性和阿姨交代。

你说陆卿心粗吧，怕别人上去打扰乔荞，给吵醒了她不就休息不好了，你说心细吧，有些事情他明明就该想到的，但是他就是想不到，很矛盾的一个人。

“她昨天晚上也没有吃多少，一会儿司机送我去机场，回来的时候我叫他带点东西回来，你放进上面的小冰箱里，她起来就能吃了……”

阿姨点头。

司机送着陆卿到机场，顺路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家面包店，这是陆卿说的，乔荞非常喜欢这家的面包，选了几个去结账然后回家交给保姆，他现在几乎就是没什么事情了，看乔荞有没有打算出行的准备，没有的话，剩下的时间就都是他自己的，只要下午准时去接果而就好了。

阿姨踩着拖鞋上楼，楼上的冰箱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空空荡荡的，乔荞记不起来往里面放东西，阿姨打开门将蛋糕放了进去，面包留在了外面，买了三种口味的蛋糕。

乔荞十点多才起，手撑着头，坐在床上，低着头，没一会儿整个人就趴了下去，好难受啊。

昨天大家都开心，就喝多了点，秦峰那么不爱说话的人都讲那么多，乔荞抓过来电话。

“阿姨，我要难受死了，我想喝水……”

上面没有晾好的水，再说她也不喝凉白开，她要喝温水。

阿姨挂上电话，进厨房去找温水，早上准备的是热水，现在差不多就变成是温水了，端着杯子上楼，乔荞还在床上趴着呢，阿姨推门进来。

“头疼了？”

不是头疼的问题，她现在有点饿，问题没有胃口，多复杂的心情啊。

接过来阿姨手里的杯子，咕嘟咕嘟一口干掉了，突然呕了一声，阿姨赶紧的上手帮着顺背，使劲拍着乔荞的后背。

“是不是特别难受？你喝了多少？”

乔荞是觉得没有喝多，因为昨天自己都没有吐，天娜可是当场就吐了出来。

“白的红的啤一起喝的……”

喝了多少她自己心里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没少喝，陆卿不能喝，她做老婆的自然就要代替老公出头，天娜这小混蛋抓住自己就不肯放了，再说婆婆过生日，不能喝也要意思意思嘛，结果被秦峰和陆天娜联手给坑了。看看人家，那才叫夫妻呢，老婆喝酒老公帮着上阵，再回头看看自己的老公，不说帮她，一个劲儿的给她加茶，告诉她好好喝。

捂着头：“我现在想吐，可吐不出来。”

“你先压压，一会儿我给你煮个汤喝喝？”

乔荞摆手，“我什么都吃不进去，可是我饿了……”

阿姨叹口气，何必喝这么多呢，表示表示不就好了，这样喝最后伤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嘛。

她就连床上都离不开，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往床上趴，阿姨下楼去给她煮醒酒汤了，没办法不喝也得喝，乔荞顺着胸口，她最厌烦的就是这个，幸好家里人谁都不会瞎想。

躺在床上，拽着被子来回的转，好难受啊。

早知道就不喝了。

昨天真是玩的太开心了，比过年都热闹，你知道蔡家的人很好相处的，大家说说笑笑的，一闹就没有节制了。

阿姨端着汤在门口喊了一声，她的手端着东西呢，就不能敲门。

“小乔我进来了。”

“好。”

阿姨来到床前把她给拽了起来：“还想吐吗？”

乔荞点头，阿姨叫她先把解酒汤给喝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喝酒，多伤身体，你身体原本又不好……”

乔荞拧着眉头，这玩意儿的味道实在不是很好，她喝不进去，嘴里好苦，现在就想吃两块甜的，可惜家里没有，她记得家里的糕点都吃光光了。

“千万别再说我身体不好了……”

知道果而吧，跑到学校和自己老师说，我妈妈身体很不好很虚，弄的全幼儿园都快要知道她身体又不好又虚了，上次去接果而，老师和她说了两句，让她好好保重身体。

她到底是有多虚啊？

不就是一般的身体有点小毛病嘛，不要把这个挂在嘴边，弄的她好像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似的。

“阿姨，以后千万别这么说了，我听着就觉得自己好不了了……”

要每天夸她气色好，身体健康才会越来越好的嘛，总说她身体不好，她自己现在都是这样认为了。

“现在就要起来，还是要躺一躺？对了，冰箱里有小蛋糕陆卿让司机去买的，买了好几种口味的……”阿姨这也是忙的有点晕乎乎的，才想了起来。

乔荞叫阿姨先下去，自己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饿，下床去冰箱里找吃的，果然还是要一起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互相知道对方的喜好。

蒋方舟早上也是没有起来，昨天喝多了，儿子儿媳妇都挺好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过生日全部的子女都到场了，就连不是她生的，一早就开始记得这件事情，问过蒋方舟两次，原本她不想办的，就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吃口饭，可蔡青松说了，自己妈没的早，就拿蒋方舟当亲妈是一样的，就没有说亲妈过生日子女不给过的说法。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给陆天娜去电话。

女儿昨天当场就喝吐了，看起来是最严重的，可蒋方舟哪里知道，陆天娜是吐了可她清醒的最快，吐完就都好了，一大早生龙活虎的，反倒是那个看起来非常能喝的乔荞，恨不得醉死在床上了。

“起来了吗？”

陆天娜说：“我没有事儿，估计我嫂子今天是起不来了，昨天喝的太多。”

“我看你嫂子好像很能喝的样子……”外表看起来的话，乔荞真的是非常能喝，三种混合着喝完全没有问题，说话非常有条理性，非常清晰，“以前我觉得乔荞娇滴滴的……”

蒋方舟这次印象可觉得改观了，真的就不同了。

她昨天也是没有想拦，毕竟难得过一次生日，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吃点饭说说话的，喝酒助助兴也是有的。

“你嫂子人不错。”蒋方舟对这个儿媳妇评价一直就不错，她今天也是难得有兴致，就想说说乔荞这人，结婚的时候她不敢说自己是多满意，毕竟儿子很优秀，她拿出来了一个婆婆最基本的心态，不敢说怎么疼陆卿就怎么去疼乔荞，至少没有给乔荞填麻烦，添堵，很多时候她和乔荞拉开距离并不是她不喜欢乔荞或者她对乔荞有什么意见，毕竟儿媳妇的妈妈还活着，乔荞很听她妈的话，所以干脆她就把一些责任分担到乔荞妈妈的身上，她妈有多不着调也好，再怎么样都是她妈，她能忍受了，自己没什么不能忍受的。

“你哥再婚那时候，我就是不希望他和曹一凡走回头路……”蒋方舟说起来这事儿比较感伤，也许是因为昨天的酒还没有醒，对于她来说，曹一凡就是一辈子的敌人，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曹一凡所做过的事情，一秒钟也不会忘记。蒋方舟用手背擦擦眼泪，曹一凡生那个孩子的时候你知道她有多高兴吗？

不是说她偏心，那是她的第一个晚辈，她都这把年纪了，就等着含饴弄孙，差的就只是这一步，曹一凡的肚皮很争气，她坐月子的时候都是蒋方舟全部上手去给做的，她自认自己是个负责的婆婆，你们家的女儿嫁到我们家来，我不能叫你们家的人给女儿坐月子，不然娘家妈是有话要说的，坐月子当中，就不说曹一凡那个妈是怎么挑剔的，蒋方舟想起来这两个女人都要发疯了，乔荞的月子她压根就没管，乔荞还念着她的好，曹一凡呢？

回头就对她妈说，怀疑自己想要分离她和她儿子，怕自己带孩子的时间长，孩子就和奶奶亲了，这些话当然也是文青在后面教的，她心里清楚的很，出事的那天，蒋方舟之前有和曹一凡说过，不要带两个孩子，她哥哥家的那个孩子那么小又那么任性，把孩子交给她来抱，结果呢？

蒋方舟就是记得太清楚，那个画面到现在依旧保存在她的脑海里，曹一凡怎么可以把孩子就放在那里，她是做妈妈的人了，她难道不清楚这是会有危险的吗？

蒋方舟哭着，埋怨着，儿媳妇再不好她也不会埋怨的，这也就是对着陆天娜，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实在今天是忍不住了。

“我亲眼看着孩子被撞飞了出去……”

连人带车，那么小的孩子，那一天是孩子的满月，明明是一件特别高兴值得庆祝的事情，那么多人都在为他而高兴，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断气了，蒋方舟就是不肯叫曹一凡去碰孩子，她不陪，她压根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陆天娜听见母亲的哭声，仿佛又回到了孩子去世的那一段时间，她妈每天就都是这样，经常会哭，放声的哭，变的很不讲理，只要提起来曹一凡的名字就会发疯。

“妈，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要想了，如果我嫂子知道了，心里恐怕也会难过的，毕竟现在她是你的儿媳妇，她好不就好了，我嫂子好我们全家都好，不就好了……”

陆天娜也跟着掉眼泪，她不想看她妈这么难过，有些事情不能永远的去追忆，这对后来者很是不公平，对果而更是不公平。

迅速的转移话题。

“虽然是二婚吧，心眼不坏，脑子笨点可心肠好，生果而的时候我嫂子多难……”

这对一个准母亲来说是挺难过的事情，从怀孩子就总进医院，今天见血明天见红的，医生说话又总是吓唬她，说保不住，叫她不要抱希望。

“我也就是能和你说说，当你嫂子我不能说这些话，我怕伤到她，儿媳妇不是女儿，我也不可能像是对待女儿一样的对待她，我们俩现在就挺好的，我过生日前前后后的她和青松媳妇儿忙活……”

陆天娜得感谢人家姓蔡的，蒋方舟不是人家的亲妈，生日也好，过什么节都好，陆卿记不住的时候人家都会记在心里的，并且一样一样的做好，从来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去说。“青松哥真像是妈的儿子……”

从这点上来说呢，如果蔡大奎没有拿蒋方舟像是回事儿，那自然蒋方舟的地位不会有多高，一个后妈，孝顺你什么？

蔡大奎拿蒋方舟当回事儿，他两个儿子自然也拿着蒋方舟当回事儿。

天娜又陪着自己妈说了好半天的话，等自己妈心情平复了才挂了电话，秦峰今天也没有去公司，没起来，昨天和乔荞喝的比较多，过去接触较少也没什么机会，昨天实在难得。

“给你妈打？”

天娜叹口气：“我妈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一凡姐了，提起来就哭，提起来就恨得牙根痒痒……”

秦峰回头：“恨也是应该的。”

“恨是应该的，问题一想起来身体就不好，加上我是觉得现在的嫂子挺好的，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过去都过去了，我哥现在过的好就好……”

她嫂子不是挺好，把家里照顾得很好，里里外外做的都很好，孩子也给养的很好。

“陆卿再婚的时候我以为他会找个女强人……”

毕竟按照陆卿的个性会像是这样的，最后结婚了，和谁结婚了他都不清楚，这些事情不好过问，最后还是陆卿自己提起来的。

“我哥是个很复杂的人……”

陆天娜没有说，秦峰所看见的陆卿并不是陆卿的全部，那根本不是真实的陆卿，陆卿的喜好怎么可能是女强人呢，在有话题聊再能做蓝颜知己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和他一样的忙，也许这就是男人骨子里的自私吧，妻子就是要守在家里的，而男人则是要出去拼的。秦峰没有继续说：“你给秦策打个电话，叫他这周末回来吃饭。”

陆天娜怕谁？

最怕的就是秦策，为什么？

球球是秦策帮着她找回来的，她欠秦策一个大人情，秦策自己也有说他什么都不求，但是他和他爸之间的事情，希望陆天娜不要插手去管，有些结就是解不开的。

奇怪的很，继子和后母的关系竟然比和亲生父亲的关系还要好，陆天娜总不能当着秦峰的面说，你伤了你儿子的心，现在秦策已经不稀罕这些了，他就不要回来。

“别忘记了。”秦峰又重复了一次。

他交代，那天娜只能去打。

“事先声明说什么都可以，不要谈我爸，不要谈回家。”秦策上来就给了这么一句。

天娜叹口气：“你们两个人都在难为我，你以为你爸心里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他就偏要我来打这通电话，我打给你，你又要这样说，秦策你就当是给我面子……”

天娜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她知道秦策委屈了，自己很明白，如果可能的话，她愿意代替秦峰去道歉。

秦策无声。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秦策，如果你就是缺一个道歉的话，这个道歉我可以给你……”

秦策出声。

“谁给都不行，就算是我爸亲自给我道歉，也弥补不回来了，球球丢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认为我当哥哥的会把弟弟给卖了，我是个警察，这么知法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我又不是傻瓜……”

除了这件事儿，别的都可以，只有这件事不行，他迈步过去这道坎，一辈子也不行。

“我就敢说一句，我对球球是当儿子一样的，这没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和他相差这么多的年纪，我要是早点结婚现在我的孩子也就这么大，我疼他不是作假的，可你知道我爸眼睛是怎么看的吗？”

“我不是不知道老来子的意义不同，我在这里可以和你说句实话，你不是我亲妈，我也做不到喊你妈，毕竟你年纪放在这里，我妈陪着他一辈子，最后他成功我妈人没有了，我拥有现在这些，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感激的，他付出了，同样的没有我妈，不见得也有他今天，他看着我的眼神，呵呵……”

秦策就不想说的太过于明白了，你要知道的他和陆天娜年纪相仿，两个人都是年轻男女，发生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预防也没有错，他自己注意一点就好，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太透。

陆天娜无语，她也明白秦策的顾忌，年纪摆在这里，真的就有点尴尬。

“你爸不会这样想的……”

“是不是的，你心里比我清楚，和他睡在一起的人是你，他心里怎么想现在对于我来说不是很重要……”

陆天娜就不能在劝下去了，她的位置很是尴尬，她也是后母，真的不好亲近。

“知道了……”

“所以你就别难为我了，他如果想要我回家，你就说我没有时间，球球最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