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撑着往前走，小心把张慕晴抱进了汽车的后排，表情无比凝重。

“马上去医院，慕晴中枪了。”

手术室门外，宁天翊一动不动坐在长椅上。他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因为失血有点多，脸色仍旧苍白。

从急诊室回来以后，男人保持双手抱头的动作已经很久。无论司徒玥怎么劝说，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沈言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上多了一件衬衣。他丢给了宁天翊，叮嘱说：“先穿上，等会儿慕晴出来了，看到你这么狼狈会担心。”

宁天翊神情呆滞，接过衣服默默穿上上。他的身上多处擦伤，可是身体的疼痛，怎么比得上此刻的心疼。

如果不是冒险来找他，张慕晴也不会受伤。要是她有什么闪失，宁天翊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别担心，医生说这一枪没有打中要害，只要手术顺利，慕晴不会有生命危险。”沈言劝说。

宁天翊不知哪来的怒火，站起来朝着沈言嘶吼道：“你懂什么……慕晴是熊猫血型，要是手术过程大出血……”

要是手术过程大出血，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情况这么危机，根本没时间找到合适的人输血！

沈言愣了愣，终于明白宁天翊一直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捂住脸颊，宁天翊缓缓跌坐在长椅上。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资格骂人，害张慕晴受伤的人是他！

“你也别太担心，枪伤的面积不大，手术过程中失血量应该不会太多。”沈言皱起了眉头，劝慰说。

司徒玥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认识宁天翊三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望而无助的他。所以这个时候无论说些什么，宁天翊都听不进去。

不知为什么，司徒玥的心有点难受。宁天翊这么紧张张慕晴，是因为心里还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吗？三年来无论她怎么努力，始终走不进他的心，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她就不明白了，张慕晴除了长得漂亮还有什么好？矫情、脾气倔强，而且鲁莽。

“医生都说了没中要害，你别担心。”司徒玥安抚说。

沈言回头朝司徒玥使了个眼色，然后不再说话。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心也不好受，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手术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宁天翊突然抬起头，眼神空洞。“司徒，你有烟吗？”

“有。”司徒玥连忙掏出香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叮嘱说：“到外面抽，让医生看到了不好。”

宁天翊没有理会，接过烟盒掏出香烟点燃。可是他的手在颤抖，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燃。

司徒玥想要帮他点烟，却被拒绝了。

“我可以。”宁天翊盯着手中的打火机，脑海中浮现起很久以前的情景。

刚毕业那会儿，每次当宁天翊心烦气躁想要抽烟的时候，张慕晴都会劝他：“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那时候，他只感觉女人很烦，那个男人不抽烟？

之后好几次，宁天翊耐不住女人的唠叨想要戒烟，却总是戒不掉。可是如今，他突然不想抽了。

终于在最后一次，宁天翊成功点燃了香烟。他木讷地看着手中的香烟成为灰烬，却没有抽一口。

如果张慕晴能醒过来，宁天翊发誓，这辈子也不再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