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眼睛闪了闪,冲丈夫挤了挤眼睛:“这事儿,自然要找个读书人来解决。咱俩可都是文盲,找个懂法的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贾亮恍然大悟,一扭头冲下人道:“把珠哥儿叫来!”
院门口立着贾亮的小厮,一听这话立马就往偏院跑去。这贾珠自成了亲,就在直节堂外的偏院住了,因离着远,王氏又有吩咐不可打扰那边,所以这边的事,那边还不知道呢。
没一会儿贾珠一脸大汗的跟着小厮来了,此时贾亮已让婆子押着贾政站了起来,没再让他跪着了。
贾珠一进院子,看到父亲的模样极其狼狈,心里顿时一惊。来的路上他已听家旺说过大老爷叫他的理由了,一路都在想着该怎么跟大老爷赔罪。
这会儿看到父亲都被绑了,贾珠心道不好,赶紧上来先问邢霜:“伯母一切安好?方才听说了这事儿,真真是把侄儿担心死了。”
邢霜这会儿心情也冷静了,平缓的对他道:“我无大碍,这事儿不急。叫你来,只为一件事儿。你父亲这事儿,今儿闹得太大,我有心想瞒怕也是瞒不住的。加之你伯父那个脾气……唉,你也是知道的。”
贾亮梗着脖子叫道:“我什么脾气?他在家里打老婆,你好心来劝解却被他喊打喊杀,我若再不发火,那还有点男儿血性吗?”
贾珠忙拱手道:“伯父此言甚是,大男儿自当护妻佑子,侄儿不敢偏心,正该就事论事。”
邢霜接着又道:“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是你伯父心思从来不在读书上头,又一天浑起来让人头疼。你既是探花,又在翰林院当差,想必比我们更清楚这国法。
“我且问问你,小叔要杀嫂子,是什么罪?”
贾珠出了一身冷汗,却因自身正直不阿,老实回道:“此举,为恶逆之罪。凡殴打、谋杀祖父母、父母,及杀害伯叔父母、姑母、哥哥、姐姐、外祖父母、夫及夫家祖父母或父母之举,罪犯不分首从皆以处斩。”
邢霜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但他未杀死我,又当作何处置?”
贾珠苦恼道:“若是未遂,皆降一等处罚。”
邢霜扭头看向贾亮,啐道:“听听人家说的,你就一问三不知,还要意思朝廷命官呢。”
贾亮一梗脖子:“父亲已死,我便是一家之主。长兄为父,我处置他又有何不可?”
邢霜摇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头疼。”
贾亮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到一边。邢霜又小声对贾珠道:“这降一等处罚,只怕你父亲也受不了那刑罚,我只问你,可还有更轻一些的罪名。”
贾珠听了大喜,虽他本人正直,也知道父亲今日之事太过荒唐,便是受罚也是自作自受。可伯母能这么为人着想,实在是菩萨心肠,令他感动不已。
“伯母容禀,这除了恶逆之罪,还有不睦罪。虽这罪也是处以死罪,可好歹父亲没有碰到伯母,应能降上两等。”
邢霜问道:“这降一等和降两等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