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的小金库一开,就意味着经济命脉被王氏牢牢的把在了手里。尤氏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她却不得不放手交出去。
她不是个傻子,她知道这一次得罪大太太的是什么事,也知道大太太的目的。
可是她不敢如了大太太的愿,一旦她承认了与外人勾结,祸害家族,那就不是失去经济大权这么简单的结果了。
很有可能不但她要被休回家,就连贾珍也会被开除族籍,被赶出家门。
尤氏太清楚这些了,这也是她拼一口气也不愿松口的原因。好在贾珍也糊涂,即便不嘱咐他,他也想不到这茬。
所以迄今为止,无论西府老太太如何安排,无论王氏会如何处置,只要尤氏还能保住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只要贾珍的爵位还在,那就还是天无绝人之路。
王氏也不客气,一清点完金库便让人拿空了里头的银子,看小金库的小厮吓得赶紧去回报大奶奶,尤氏听完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句。
“她好狠的心呐!”
狠么?王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狠,一个世袭贵族之家,最后的救命银子只有五千两,说出去别人都不信。她也是仗着这个理由,毫不犹豫就搬空了库房,根本没给尤氏留一文钱。
剩下的那些古董,倒还都是好货色。只可惜不好出手,一旦真的自己碰了,那就有迹可循,会给西府招来是非的。
倒是这银子没名没姓的,就算有印记,那印记上也刻的是个“贾”字。看,多么天赐良机,多么天时地利,简直就是白送来的。
当然,王氏可不是蠢人,五千两银子一取出来,就派人送到了贾代儒那儿,说是还贾芸欠下的利子钱的。
贾代儒早知道东府借了旁支的钱,可没想到旁支竟是借了利子钱替东府还债的,顿时又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想冲去东府把伤还没好的贾珍再打一顿了。
王氏拦着他笑道:“老太爷息怒,如今还上债了就好,想来他们也有教训了。另如今东府那边我管着家,可这东府也着实太入不敷出了些。”
贾代儒纳闷:“东府归东府,西府归西府。两边早已分了家,你还想替他们填窟窿不成?”
王氏笑道:“便是我有心也无力,这么多的窟窿,就是我王家也难填其壑。再说这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尤大奶奶不擅经营外头的铺子,倒不如给她个擅长的营生叫她管着。”
贾代儒问:“依你所见,她作何营生才好?”
王氏又道:“什么营生她都不擅长,不过这田里庄子上头,每年的供奉倒是能补上些缺了。我听闻,咱们有些旁支倒不爱种地,反倒喜欢做生意?”
贾代儒不懂这妇人心机,随口答道:“此话不假,买卖风险虽大,可也收获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