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牡丹,邢霜不由想起书中的海棠社来。
那时也是得了两盆白海棠,一群少女这才起了诗社的心思,而那一段日子,是大观园里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后的日子了。
邢霜突然想起邢岫烟了,贾府去年来信,说是岫烟只在贾府住了一年,就又跟着邢忠父母离开去了江南。
当时邢岫烟可是进了贾府,才跟薛蝌结了亲的。如今薛家回了金陵,薛蝌也没有出现的机会了。就不知邢岫烟与他的姻缘线,会不会就此断了。
邢霜出神的时候,黛玉这边跟舅舅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待邢霜回过神来,贾亮笑着问她:“又想女儿了?玉儿跟你告了几次别,你都没搭理呢。”
邢霜摇了摇头道:“我是想到烟儿了,去年她又跟着忠弟走了,说是娶了江南,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贾亮笑道:“如今也清闲,你若挂念,只管去信接来就是。难不成你想见外甥女了,弟弟还能不让你见?”
邢霜笑着解释道:“倒不是怕忠弟不给我见,只是她的年龄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本该……”
说到这里,邢霜看了看里屋的帘子,压低了声音道:“她本来是配的薛蝌,可是薛蝌……”
贾亮明白了过来,打断了妻子的话道:“就算薛蝌不行,忠弟也不会亏待她,随便把她嫁给什么人,你真的担心,我派人快马加鞭去问问,你可有忠弟在江南的地址?”
邢霜忙道:“知是知道,只是没去过。”说着她起身去了里屋,从拔步床的第一进格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里头装的全是跟邢忠的书信来往。
贾亮接了过来,看到信上地址,笑道:“竟在杭州,也是巧了。去年老娘走时,不是就说去了杭州?我顺便再让人把老娘接回来。”
邢霜闻言笑道:“她老人家应该不肯回来了,连迎丫头的婚礼,都只送了礼金回来。
“我看你也别接她了,她在广州这一年,都快把我念死了。说她老了就想到处玩玩,偏我还管着压着她,让她了无生趣。
“你说说,我这还能再放她在家里?到时真的憋出病来,我可就罪大恶极了。”
原来,邢老娘在探春黛玉回来之前,就已经到杭州去了,还是邢霜亲自派人送去的。
邢老娘那性子憋不住,来广州时,初时还新鲜,过了没多久,就郁闷了。美食吃的久了也会腻味,加上这里没有跟她年纪相仿的老人可以来往,总跟着一群年纪小的人玩,她也玩不到一块去。
于是乎,今年一过完年,邢老娘就跟邢霜闹了一场,然后邢霜妥协,送她走了。
这会儿说起邢老娘,贾琏笑着道:“说起来,妹妹们也没去过杭州,如今她们回来了,又没见过外祖母,不如我带着她们一块去,请个安还能顺道玩一趟。”
邢霜一听觉得不错,立刻派人把黛玉和探春叫了过来,问她俩想不想去杭州玩。
探春一听就乐了,立马吵着要去,黛玉倒是为了见邢老娘,才答应去的。至于玩,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于是,过了几天,贾琏收拾好了行礼,就带着妹妹们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