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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金童玉女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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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这个时候已经打马疾驰。

御风术太慢,凭风术又有消耗,江上燕赠上良驹踏云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回身看不到城楼,梁山挥鞭有些狠,啪啪作响,踏云飞奔。

也就片刻,梁山清醒过来,暴虐的心头消失,内疚地抚了抚了踏云的颈脖,让它放下速度来。

虽然黑僵珠解决了梁山混迹世俗依然能修行的问题,但是,梁山现下的修行跟从前就不一样。

上院藏经阁四楼那一个月的阅读与记忆,现在开始发力了。

出圣剑堂,半个多月来,梁山并未感觉到这方面的影响,可就在昨晚,梁山照例观想白骨神君的时候,白骨神君周围赫然出现那三百多卷的上古残典,已经完全排成一个圆圈,浮在半空中,紧紧绕着白骨神君。

这样一来,白骨神君无论面对哪一方,都能清晰地看到一本残典。

这两日遭遇到蛊祸,因而最清晰的是一卷名为《三界蛊经》的残典,凡是能称之为经的那就是一等一的修炼功夫。

梁山若是想起,记起,一对照一使用,就会受这《三界蛊经》蛊惑。其他诸典也是这样,这就是诱惑。

引气期修士获得此遭遇肯能会欣喜若狂,梁山却很清楚,这是涂满毒药的奶酪。

修士踏上修行,有一仙经足矣,若贪多必受其害,这也是掌教崔机明明知道梁山身上有无上仙经却不敢动歪主意的原因所在。

诸经融合,万法归宗,这是纯阳期以上的修士才敢稍微想一想的事,梁山上中院藏经阁深造了两个月之后,不再是过去的无知无畏。

正如掌教崔机所言,正因为梁山拥有无上仙经,这三百多卷残典牢记在心,梁山才没有崩溃,但是却依然对梁山造成不小的干扰。

之前在梁家庄并没有显现,只是因缘不到,在荆州遇到蛊祸,这部《三界蛊经》自然就冒出,成为梁山当下最大的诱惑。

这是属于梁山个人的法难。

可以想象,日后因缘聚会,会遭遇到更多的类似的“法难”,越来越多的残典觉醒、诱惑,若白骨神君不水涨船高,恐会被其颠覆。

一夜思考,梁山决定还是从黑僵珠的修行入手。

黑僵珠吸纳世间诸气,然后悬于白骨金刚莲下方,丝丝缕缕的世间诸气然后又进入白骨金刚莲,加速白骨金刚莲的转变。

梁山隐隐有种感觉,一旦白骨金刚莲彻底转变成功,那对付三百多残典的诱惑,梁山就能彻底抗拒。

一旦进阶白骨金刚莲,白骨神君会由从白骨金刚莲得到不可思议的加持力,如此白骨神君彻底塑成,金丹中阶也就完成。

这是一条跟其他修士都不同的修行道路,想来想去,梁山惊奇地发现,还真唯有在世俗间才能完成这一步。

梁山却不知,他弃之如毒蚁的《三界蛊经》若是让苗仙儿知道,她定会放下手头所有一切,不顾一切地赶来。

苗仙儿身为梅山方圆三百里三十六洞寨的圣姑,修为堪比金丹期高阶圆满,就是因为她手头的有一部《三界蛊经》残典。

而这部残典若是跟梁山所记忆的残典合起来,正好圆满无缺,试问苗仙儿若是知晓,如何得了。

只是世间因缘就是如此奇妙,一分为二者,经无数岁月,冥冥之中就等着那合二为一的时刻。

这是后文,暂且不提。

且说元嘉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日,梁山已经过江夏郡,永安郡,江州,来到鄱阳湖东北角的彭泽县,而水月堂就在这彭泽县境内。

彭泽县于汉高祖年间建县,隶属江州,以“彭蠡泽在西”得名。

整个彭泽县并不大,四条街呈现井字形,县衙等政府机构都在城东,其西市却设置西门外的码头旁,直接靠着鄱阳湖。交易物品多以水货为主,有新鲜水货,也有干货,算是南来北往不小的集市。

梁山注意到城内有陶公祠,祭祀的自然是陶渊明,看来三国之后虽然归吴,没有东西两晋,但接下来的总体格局以及出现的人物还是大致一样。

不过陶公祠内并没有镌刻陶公“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那句名言,那样终归太过堂而皇之,对现任的县令是个极大的讽刺。

西市比邻码头,乘船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当地著名的九龙山。山上有一座龙王庙,是彭泽县求雨祈福的所在。

然而自从刘宋立国以来,诸神未得人君敕令,地方上淫祠野庙更是被犁庭扫穴清理干净,此刻的江南大地的鬼神之道犹如风中烛火,九龙山上的龙王庙也就彻底萧条下来。

梁山到彭泽县城时,头顶日头却是明晃晃,虽无夏日般的闷热,却也着实燥热。

分明是深冬季节,却还是秋老虎一般的天气,透着几分诡异,梁山一脚踩上一条土路,鞋子立刻陷进去半寸。

梁山当然可以做到落地无痕,只是行走俗世,不能太过惹人注意。

这等灰尘,唯有久晴车马反复碾压过后才能积下,梁山抬眼望去,就看到整个小县城都笼罩在灰蒙蒙之中。

梁山骑着马穿城而过。

踏云高大英俊,这样的马走在一小县城里,该是惹人注意的,然而却少有人注意。

这是一座缺乏好奇心的城市,或者说,眼前的冬旱消磨了人其他的情绪。

梁山出了城,问了一位老者,就前往西市。

西市码头也有客栈,梁山打算把踏云寄存在客栈里,然后租一艘渔船到附近岛屿去瞧瞧,明面上他要装作是一个外地的书生游览名胜古迹。

等到了西市,梁山看到了不同县城的场景,这里却是要热闹多,并不是因为各地商贩,而是显然是某种类似祭祀的活动。

梁山看了两眼,应该可以断定是祭祀,因为他看到了有五六百人统一的灰布衣裳,头包红头巾,腰扎也是红巾。

五六百人有一百多号是乐队,两三百号是仪仗队,最前头是一巨大的用竹篾扎的龙头,威武狰狞。

很可能是求雨。

龙头后面是桌案,有不少祭品。

梁山并未太留意,因为他视线中被另一番场景吸引住:西市码头只是横七竖八地陈着十来艘搁浅的渔船,从码头一直到九龙山居然都是陆地。

说是陆地并不准确,因为视线中这一地带都是水生植物,因为缺水已经大面积消退,裸露出一块块龟裂的湖床。

这是一片干涸的湖床,袒露、丑陋,荒芜的有些无边无际。

这是江南地带,却有了北方的荒芜,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干旱引起的鄱阳湖缩水,这等场景在二十一世纪并不罕见,梁山也不少听类似的新闻报道,但从眼前男女老少惶恐的表情却能看出,眼前情景估计是所谓的百年一遇。

“这就是不信龙王的报应!”一位老者突然高声大呼。

梁山闻声看去,就看到那老者双手举天,悲呼道:“龙王,不要放弃你的子民!”

一声悲呼之后,人们立刻吹吹打打,一时间鼓乐喧天,老者在桌案前用力一掀,现出两个笼子。

梁山不看则已,一看怒从心起,笼子里居然是一男一女两个童子,这是把这两个童子当祭品啊。

龙头动了,整个队伍也就动,五六百号人身后还跟着一两千人,出了西市码头,人群蜿蜒如蛇,径直就朝那九龙山方向而去。

梁山催马正要跟随,旁边一位大叔好心提醒道:“这位先生,若要观礼,还请下马前行。”

梁山只好先到客栈里寄存好马,顺口问了店小二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告诉梁山,连着一个月彭泽县是滴雨未下,不仅如此,整个鄱阳湖上空都没有下雨。之前也想了许多办法,请道士求雨都请了好几个,结果半滴雨都没有求下来,徒耗钱财。

带头的是彭泽县的姜老太公,是有名的忠孝人家,在这彭泽县内哪个不竖大拇指称赞?

那祭品一男一女的娃娃就是他孙子孙女,据说是一晚上老龙王托梦给他,说是看上他家两个娃娃,准备收到龙宫里去弟子,再大祭九龙庙,就能求得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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