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夜里四处寻芳,白日里调花弄枝,大晟府提举的官身,做得舒适安逸,一副化外人士的惬意。
许是几人追逐的摸样,让人觉得滑稽,周邦彦捋须含笑,食指虚点鲍太平,道:“你这泼皮,当皇家的大晟府是杂耍的去处嘛?”却一挥手,让兵丁退去了。
鲍太平心道:‘我这泼皮,还你这泼猴呢,大晟你说反了。’有心在地上蹬腿儿撒泼,却又想到那应该是周大圣求人的动作,便作罢。
鲍太平道:“我与大晟向来交厚,为何闭门不肯见我。”
“向来交厚?”周邦彦觉得自己被鲍太平坑的不轻,道:“你出一本甚么《太平歌词》,偏偏收录老夫的一首《雁丘词》,是你要挖坑埋老夫呢,当我不知吗?”
鲍太平狡辩道:“当时苦于筹措生意的本钱,真真是无心。倘若我是有意,为何《太平歌词》中,不收录你其他的词曲?”
“人小鬼大!老夫早晚被你坑死!”周邦彦骂道:“向来都是老夫四处寻你,小浪子,这回寻老夫何事?”
向来都是周邦彦需要应付皇帝填词曲,四处找鲍太平,鲍太平如今找上门,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鲍太平为林冲的事情而来,心知自己与周邦彦利益关系,唐突说出,恐怕被周邦彦狠狠的敲了竹杠,有意抬高他心中的期望值,以便形成落差。
“那什么……”鲍太平信口胡诌道:“生日做得累了,今日来求大晟,请大晟帮忙胡乱弄个七八品的小官做做。”
鲁智深和张三,此时已经到了近前,二人没有鲍太平受益,不敢声张,却是一脸懵逼,心道:不是为林冲的事情来的吗?什么时候变成求官了?
周邦彦怒道:“小浪子,老夫不过是区区大晟府提举,当老夫是手眼通天的神仙吗?遴选官员乃是吏部的事情,你又无功名,老夫没有这个能力,不要在这消遣老夫。”
鲍太平心道:高俅凭借蹴鞠得到皇帝的赏识,如今做到殿帅府太尉,若不是你将我的词曲据为己有,稍微在皇帝面前推荐一下小哥儿,小哥儿没准现在都坐在你大晟府提举的位置上了。
鲍太平本就设置周邦彦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戳破,道:“刚才是小子的戏言,此刻真有事求到大晟!”
“说!”
鲍太平又胡诌道:“小子的炭火铜锅生意火爆,想在汴梁开几家分店,请周大晟胡乱借个三五千两银子应急。”
“开口便是三五千两?当老夫是户部的府库吗?”周邦彦知道鲍太平不说人话,大怒:“送客!”
鲍太平觉得铺垫已经到了极致,林冲的事情,只需要周邦彦说句话的问题,在这种火候下,最适合求人。
“别别别!”鲍太平赶紧爬起来,拉着愤怒的周邦彦急道:“禁军教头林冲落难,请周大晟救其活命。”
“林冲的事情老夫听说了,猜你也是为此事而来!”周邦彦捋须道:“林冲那个没眼力的,上次冲撞老夫,老夫还没寻他晦气呢,老夫为何要救他?”
在周邦彦看来,上次抓鲍太平马尾有失颜面,林冲作为下官,撞见为了避免尴尬,应该主动回避,可林冲冒冒失失非要行礼,逢迎的时机不对。
林冲急功近利,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让周邦彦非常尴尬,一个小细节便得罪了人,还不自知,还不忘在娘子面前炫耀。
鲁智深性子急,忍不住道:“林冲一身功夫,与洒家投脾气,大官儿你应该救他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