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武人地位低下,常人不爱当兵,因北宋军队的袍带一红色为主,“小赤佬”便是对北宋军人的蔑称,甚至在后世依旧流行。
牛二不敢跟鲍太平作对,却对落魄的杨志恶语相向,张口便骂人小赤佬。
鲍太平见杨志的胸膛此起彼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大有挥刀杀人的气势。
“牛二”鲍太平呵斥道:“此乃金刀令公杨业杨无敌的后代,不得无礼!”
“大官人!”牛二吊儿郎当道:“我惹你不起,这个买刀的汉子当与你无关吧!甚么狗屁令公?我又不认得,我只要看这刀如何杀人不见血呢。”
“杨志!莫要莽撞啊——”
鲍太平见牛二自己找死,赶紧劝阻杨志,可惜还是晚了。
落魄中的杨志一肚子无名怨火,又受到泼皮的百般刁难,鲍太平称赞他的祖辈让他汗颜,而今祖辈的威名被旁人骂在口中,血性男儿怎能忍受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杨志身形飘逸,手中的刀影划过牛二的身体,杨志身体定格在酷酷的造型上,手中的道依旧寒光闪闪的垂在手下,刀身竟真的不见一滴鲜血。
牛二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双雌雄眼终于瞪得一般大小,“果真……”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上身慢慢的向一侧倾斜,血液喷涌而出,喷涌而出。
“没见血!”
牛二一句话说完,身体顺着四十五度的斜切面倾斜下去,生生被一刀斩做两断。
鲍太平正在练双刀,也晓得其中门道,杨志只出手一刀,就看出来是行家里手,刀面是斜切的,能更好的利用自身的重力发力,据教师周桐讲,真正的行家用寻常的刀,也能砍出如此效果,当真看不出刀又多好。
“好俊的刀法!杨家后辈,依旧豪杰辈出!”鲍太平由衷的赞叹道。
满街的人,见没毛大虫血溅当场,无不骇然,惊吓逃走者有之,劝杨志逃走者有之,洁面乱糟糟一片。
杨志不为所动,将宝刀收入鞘中,气定神闲的走到鲍太平面前,双手奉上宝刀,扑倒便拜:“蒙小官人还记得祖宗上微薄的功勋,洒家感激不尽,好汉做事好汉当,我杀牛二只为维护祖宗威名,如今洒家人命在手,理当守法自首,只祖传的宝刀怕落入小人只收,今日这刀,全当送给小官人了。”
鲍太平本要买这口宝刀,钱不凑手,牛二又从中阻拦,如今杨志双手奉上,鲍太平心中惊讶。他虽然挺不要脸的,但还没不要脸到来者不拒的份上。
“蒙杨制使错爱了,须知道,这刀是杀人的凶器,官府是要收缴的,小子如何有这个能力护住你祖传的宝刀啊!”
杨志跪着道:“洒家听闻汴梁新兴起一条仗义疏财的好汉,年方不过十五,却手眼通天,急人所难的手段,从死囚牢里救活了林教头,周济林娘子免受高衙内刁难,小旋风柴进的生意伙伴,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肯为他杀人而亡命江湖,官拜大晟府协律,江湖称作镇北城的鲍大官人,猜想就是官人吧?”
鲍太平万万没想到,刚刚办差回京的杨志,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听他所言,确实件件都是自己做的事情,看来他在江湖中已经混出了声望,心中又惊又喜。
鲍太平拉起杨志,道:“不错,正是小子鲍太平,没有江湖传的那么神!”
杨志将宝刀往鲍太平怀中一塞,大喜道:“既然是鲍大官人,那自然有护住祖传宝刀的手段,洒家应当无忧也。”
“哈哈!”
“哈哈!”
杨志扬天大笑一番,对着父老拜道:“我杀牛二,因他百般刁难,又辱骂先祖,如今我这就去开封府自首,请父老们为我做个见证。”
围观者纷纷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