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杀二小姐,又如何不能杀我呢?”南风知道,田辟疆并不想听此事,可是她必须要说出真相,“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必定是她做的。”
不管田辟疆愿意不愿意听,她必须得说。只有他看清楚了夏迎春的真面目,他才会全心全意的保护自己母子。现在的夏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在朝堂之上,田辟疆已经有足够的能够和夏太师来抗衡了。
听了南风的话,田辟疆的脸色顿时变了,目光变得无比冷漠。
既然南风的话已经说明白了,他就是想逃避,也无处可逃了。南风的心思,他自然清楚。除了攻击夏迎春之外,她无非是想自保,生怕哪一天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这事可不能乱说的。”田辟疆的目光无比冷漠,冷冷地说,“迎春可是你的主子。”
南风听了,双膝跪在地上,对天发誓:“如果今日所言有半句假话,南风情愿天打雷劈!二小姐并不是生病而死,而是被大小姐骗到了床上,推到了河里,活活的淹死了!那天,我也在场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挤着眼睛,果然挤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那天,天格外的蓝,河水也格外的平静。
片片桃花,落在那洁净的水面上,连河水中都有了香甜的味道。
一艘美丽奢华的大船,缓缓在如镜的河面上前行着,惊起了点点涟漪。
夏离春静静地坐在船尾,静静地看着那洁净的湖水,目光无比平静。温柔的阳光轻轻的洒在她那俏丽的面庞上,完美的犹如一尊雕塑一般。她穿着一袭粗布衣衫,打扮的连普通的奴才也不如。眼前,是一堆尚未摘完的青菜。
一片美丽娇艳的花瓣,落在了她那乌黑的长发上。她轻轻取了下来,将它托在掌心,目光无比柔和。
“何苦落在我这种苦命人的身上呢?”夏离春轻轻叹了口气,将那片花瓣放进了洁净的河水中,“随水飘零,未尝也不是一种幸福。”
“你倒在这里挺悠闲的!”夏迎春叉着腰,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恶狠狠地骂道,“不摘菜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要饿死我不成?”
虽然她们是亲姐妹,可是穿戴却完全不同。一个打扮的犹如乡野丫头,一个却锦衣华服,珠光宝气。夏迎春是嫡出,从小便被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未免养成了盗跖的性格,自己无比尊贵,却视他人如粪土。当然,她最折磨最多的,并不是府里的那些丫头,而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夏迎春一直为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耻辱,自己堂堂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和一个奴婢生的女儿是姐妹呢?最为可恶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国色天香,可是那个野丫头的容貌,虽然不施粉黛,却已经在她之上。
南风也一脸骄横,像条狗似的跟在夏迎春的屁股后面,用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船尾那个穿的比自己还要差的二小姐。
“菜马上就摘好了。”夏离春看着那堆青菜,淡淡地说。
在夏迎春面前,她总是这副冷淡的模样,不冷不热,不卑不亢。
“你少在我面前装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夏迎春最恨她这副模样了,骂道,“别以为爹疼你,你就敢给我脸色看了。难道你不知道,爹之所以会有今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不都是我娘给的?我外公可是堂堂的相国,凭什么我娘给夏家带来的福气,要被你们这对不成体统的母女给分了去?”
夏太师,当年和田忌他们一样,也都只不过是个空有一身才华,却苦无一展身手的机会。游走于众国之间,却并没有一个君王能够慧眼识珠,将他封王拜相。于是,有着一张出众外面的夏太师,不得不曲线救国,甘愿做了齐国相国的女婿,继而飞黄腾达。夏迎春那刁钻野蛮的性子,分明来自其母的遗传。她们母女,一直百般刁难那对出身卑微的母女,而夏太师也无可奈何。
夏离春并没有理会她,只是独自摘着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