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钟无艳离开王宫后,夏惜春的日子就越发觉得难熬了。虽然夏夫人也进宫居住,不过她和那个高贵的近乎于完美的女人,实在是无话可谈。况且,水月宫又有夏迎春在,她实在不想再去摸那老虎屁股。
“真是无聊!”她披了一件大红羽缎的鹤氅,三千烦恼丝随意梳了个流云髻,斜插一枝累金凤,打扮的光彩照人。
夏惜春和夏迎春不一样,不管田辟疆是否到永宁宫,她总喜欢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在她的心里,并没有一个能让她心动的男人,她之所以精心打扮,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罢了。
御花园,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茫,百花早已经枯萎,树叶也早已经凋零,唯有那梅花,依旧在冰天雪地中怒放着。
“真漂亮!”夏惜春看着那娇艳欲滴的红梅,不禁心里一阵欣喜,连忙轻移玉步,踏过那朱红板桥,走了过去。
可是,刚走到假山旁,却见地上有个红艳艳的东西静静地躺在皑皑白雪之中。
“那是什么?”夏惜春有些好奇,连忙弯腰拾起。
只见那是一个大红的绣春囊,上面绣着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紧紧相拥在一起。一见这春意儿,夏惜春吓的双手一抖,好像手里拿着的是块烧的通红的炭一样,连忙扔在了地上,一张娇俏的小脸,涨成了猪肝的颜色。
虽然夏惜春年纪尚小,也不曾见过这些东西,可是她早已经为人妇,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上面绣的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脏东西?”夏惜春羞的脸红心跳,双手捂着红红的脸,心中忐忑不安地想,“难道,是那几个新进宫的女人的?那几个女人个个风流妩媚,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偏偏这时,田辟疆拥着新进宫的王美人走了过来。
那王美人极为漂亮,长得像朵花儿一样轻巧,虽然乍看上去极为端庄,可是却无法掩饰住眉宇之间的妩媚之气。
“哟,是惜妃姐姐啊!”王美人位分虽低,不过仗着田辟疆的宠爱,并没有把这个失宠的夏惜春放在眼里,她媚媚地笑道,“冰天雪地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夏惜春一看田辟疆来了,惊慌失措,连忙将那绣春囊胡乱踩在了脚下,免得被他发现。这东西虽不是她的,可是此时无人证物证的,她哪里说的清楚呢?
“见过大王!”夏惜春胡乱施了一礼,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王美人见夏惜春的脸涨的红红的,笑容又极为尴尬,心中无限狐疑。她低头一看,却见夏惜春的脚下,隐隐露出一块红色。
“那是什么?”王美人指着夏惜春的脚问,“莫非姐姐的手帕掉了不成?”
她敢对天发誓,自己并没有为难夏惜春的意思,她真的以为那只不过是件普通的丝帕罢了。虽然夏惜春神色有异,王美人却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没……没有……”夏惜春连忙摇摇头,紧张地说,“不,哦……是手帕……”
田辟疆本来并没有多想什么,因为这个夏惜春的脑子不大好使,经常神经兮兮的。自从钟无艳离开后,她便孤零零的一个人,落了单儿,便整天胡乱逛荡,越发显得脑子不大好使了。
夏惜春实在是不大会撒谎,她就是一碗清水,只需要一眼,便可以清楚地看到碗底。她的脸越来越红,说话也磕磕巴巴的,双手不停地搓着。
“姐姐的手帕不是在手里吗?”王美人这才看到,夏惜春的手中,赫然有着一块洁白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