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辟疆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咬牙,一把抓起了三枝箭。那三枝箭,犹如三道白色的闪电,直接向让在巨石上的钟无艳射去。
“绝情连环箭!”看着那三道白色的光芒,钟无艳不禁心中一寒,心中胡乱地想,“想不到,他居然练成了绝情连环箭!听师父说,在这世上,也只有最无情的人,才能够练成此箭。想不到,我第一次见识绝情连环箭,居然是他亲自射向了我……”
想到这里,钟无艳顿时万念俱灰。
那三枝利箭,直接在靠近钟无艳的时候,突然间改变方向,直接分上中下三路,射向了她身体的不同部分。
钟无艳纵身一跃,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冲云霄。
“好身手!”那些黑衣人看了,不禁暗暗赞道。
钟无艳的轻功非常好,在桃花山众弟子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她天生体态削瘦,再加上那一袭白衣,且火光参天,这让那些黑衣人不禁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眼前的这一飞冲天的女子,果真是人么?难道,她不是仙子?
可是,田辟疆并没有因此而手软,他连续将无情的冷箭射向了钟无艳。那些箭,仿佛受意念控制了一般,紧紧追随着她。虽然她的身手已经非常好了,可是此时钟无艳却被这绝情连环箭给弄的的焦头烂额,一时间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钟无艳的右手,紧紧攥着数枝银针。那是“暴雨梨花针”,她清楚地知道,只要她将这银针洒下,自己就可以成功脱身。可是这“暴雨梨花针”危力太大,不到万不得己的时候,钟无艳是不肯用它的。它毒性极大,只要沾上一点点,便足以取人性命。虽然她对田辟疆已经心如死水,可是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将手中的“暴雨梨花针”射出,她知道,此针一出,田辟疆很可能会性命不保。他若死了的话,齐国又该何去何从呢?
田家比较近的支脉人丁单薄,支庶一直不旺,并没有直接的继续人,而稍微远一点的却人丁兴旺。如果田辟疆有事的话,那么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哪次不得经历一番血雨腥风?而且,众国都蠢蠢欲动,此时若田辟疆死了,内忧外患,到时候齐国百姓们肯定要饱受战乱之苦。
现在,虽然天下并不太平,可是齐国和其它几国相比,还是非常安定的。这里的人们,丰衣足食,其乐融融。虽然边境偶有战争,但是战争对大多数齐国百姓来说,还是非常遥远的。虽然每天都会打仗,可是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对齐国来说,并没有多大损失。可是如果一旦沦落到燕国那般田地的话,对于一直安居乐业的齐国百姓们来说,不知道他们一时间能否接受这个转变。
钟无艳有些分心,这时,田辟疆又“刷刷刷”射出三箭,她来不及躲闪,一枝泛着寒光的利箭,直接正中她的心脏。
鲜血,顿时染红了那雪白的衣裙,如同一朵怒放在冰天雪地中最娇艳的红牡丹!
她踉踉跄跄的落在了那块巨石上,缓缓低下头,目光有些诧异地看着从自己胸口流下的鲜血,缓缓闭上了眸子。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赫然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
看着浑身血淋淋的钟无艳,田辟疆那双冷漠的眸子里,掠过了一缕不忍。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手中的弓弩几乎拿不住。
绝情连环箭,他自幼便苦练,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派上用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一次用,射向的却是自己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为他出生入死,奋不顾身,可是他却将那无情的利箭射向了她的胸膛!
此时,他渐渐恢复了理智,也不似先前那般疯狂。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后悔如此伤害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人,后悔不应该再伤她一次!
钟无艳看着胸口的鲜血,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缕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极淡,犹如一缕春风吹皱了一池春水,在那那绝美的脸上,渐渐漾开。
“不要……”夏夫人一直不肯走,她躲在树后,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一见到钟无艳负伤,她疯狂的冲了出来。熊熊火焰,烧着了她那华贵的衣裳,此时的她,宛若浴火中的凤凰一般美丽而神圣。她疯狂地奔跑着,根本不理会身后老管家那歇斯底里的呼唤声,更没有理会那些黑衣人手中紧紧握着的器。
“钟无艳!”夏夫人跌跌撞撞奔了过去,满脸全是泥垢和血渍,那双美丽的眸子,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她冲上前,紧紧将钟无艳抱在怀中,泪水早已经模糊了双眼。
夏夫人的感觉是对的,她隐隐觉得,钟无艳会出事,所以她无论如何不愿意离开。当看到那枝泛着寒光的利箭射进钟无艳胸膛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瞬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再也无法收拾。
钟无艳的脸色非常差,那张绝美的脸庞,苍白的如同大理石一般。虽然她在笑,可是她的精力,早已经随着那汩汩流下的鲜血而逝。
“你这个傻丫头!”夏夫人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痛哭流涕,“你不能死!告诉你,我可是你的杀母仇人,你不能死的!你这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