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啊!”玉钏冷笑道,“怎么,你也要逃跑?不和大王同生共死?你可是大王的贵妃,不管怎么样,理应共同进退才是。再说了,你能去哪里呢?你娘自回来后,便寄居在一尼姑庵。还有你家那老管家,都那么大年纪了,还得整天出去找活做,养活你那狠心的娘。你说说看,那老管家,是不是你的继父啊?”
所有宫女太监都在急于逃命,可是玉钏见了夏迎春,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尽情地挖苦着她。以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高高在上,尊贵的如同凤凰一般。可是现在,她还不如自己呢。即使六国军队攻打进来,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宫女,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而夏迎春则不行,她可是田辟疆的贵妃,等待她的,绝对不会是好运。
“贱人!”一听这话,夏迎春气的浑身发抖,不由的挥起手来,想恶狠狠地抽玉钏一个耳光,“居然敢诬蔑本宫的娘!”
可是,她这一掌还没下去,却被玉钏给一把握住了玉腕。
“你以为你还是贵妃啊?”玉钏的嘴角,泛起了一缕邪恶的笑容,“告诉你,齐国很快就要亡了。到那个时候,有本事你告诉那些敌军,你是夏迎春!到时候,你再也不用费尽心机和那么多嫔妃抢大王了,会有无数个男人来伺候你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重一推,夏迎春顿时倒在地面上。这段日子,在水月宫中吃的并不好,而且她心情极糟,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天气非常炎热,夏迎春倒在那被太阳晒的有些发烫的地面上,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个小小的玉钏,居然敢推自己,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胆贱婢!”夏迎春骂道,“你居然敢推本宫?本宫定将你碎尸万段,永不超生!”
“永不超生的是你吧?呵呵……”玉钏冷笑道,她缓缓背好包袱,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夏迎春,“你们母女没一个好东西。当初我出事的事情,你们母女在哪里?个个都像缩头乌龟似的,哪个替我说过一句话?现在,你就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好好做你的贵妃去!”
她弯下腰,拾过夏迎春的包袱,扬长而去。
“本宫的东西!”夏迎春见状,顿时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快把东西还给本宫!”
虽然她已经失宠了,水月宫的好东西被她砸坏了大半,可是还是有许多金银珠宝的。那个包袱里,装着她所有的首饰,可是如今,却被玉钏给抢走了。
夏迎春想追上去,抢回自己的包袱。出宫后,她还想指望着这些东西过好日子呢。可是她刚动了一下,却发现腿疼的厉害,只见殷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那脏兮兮的淡黄色曳地长裙。待她勉强爬起来之后,却发现玉钏早已经混在人群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王,大王!”她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口里喃喃自语,“大王一定会保护我的,他一定会的!”
夏迎春刚转过身,可是转念一眼:“不对。六国军队攻进宫来,第一个要找的便是他。到那时,我岂不是死路一条?在他身边,一定是最危险的。我得快点离开这里,要不然的话,会很危险的。”
想到这里,夏迎春再也没有去想一下田辟疆此时的状况如何,只顾着自己逃命去了。没有了那些金银珠宝,也并不耽误她逃命,相反,倒轻松了许多,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
“苏秦!”田辟疆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案上,双眸飘着两团愤怒的火焰,“这个畜生,居然敢骗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苏秦所谓的纵横,只不过是个计谋罢了。这个阴郁的男人,凭着一张嘴,就将齐国送上了穷途末路。
那结实的黄花梨长案,如摧枯拉朽般瘫软在地,成为一堆无用的废材。
寝宫内,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田辟疆一个人,连一直服侍他的陈公公也不知道了去向。看来这次齐国,是在劫难逃了,恐怕要重蹈燕国的复辙了。
淡黄色的纱帘飞舞着,如同一只只断魂的蝴蝶,凄美又无助。
夏日的阳光,照亮了田辟疆那双愤怒的眸子,越发显得他的轮阔刚毅无比了。
“为什么?”苏秦一袭雪白的长袍,冷笑着,缓缓从飞舞着的纱帘后走了出来,“难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