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后,为何不禀报孤?”田辟疆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王美人,那愤怒的火焰,似乎要将她给活活烤化一般。
夏迎春看着王美人那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美人心中一紧,连忙说:“此事只不过是小太监道听途说罢了,臣妾如何辨别真假?再说了,如果告诉大王的话,万一是假消息,岂不是让大王徒增烦恼?这种事情不确定的话,还是不好乱说的。”
听了这话,田辟疆眸子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盛了。他松开了手,不再看王美人。
“宣晏婴!”他的声音无比冷漠,冷的似乎夹杂着冰渣。
三更半夜的,晏婴正和冯婆婆在睡梦之中,突然间听到田辟疆宣他的消息,不禁微微一愣。
“莫非,无艳招亲的消息被大王知道了?”他有些担忧地想。
“坚决不能让他知道!”冯婆婆拧了一把晏婴的胳膊,恶狠狠地说,“他把我家小姐害成什么样子了?难道,不把她给折腾死他就不甘休?你想想看,小姐嫁给他之后,吃了多少苦?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不念旧情,一箭射中了小姐的胸膛,差点没要了她的性命。告诉你,你若敢和大王说实话的话,我就休了你!”
冯婆婆一直非常嚣张,晏婴对她是又敬又怕,一直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当然,冯婆婆也是明事理的人,她所坚持的,大都没失大格儿,也没什么大错。
“你想过没有,如果不告诉大王实情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啊!”晏婴听了,嘴角泛起了一缕无奈的笑容,“我故意瞒了这么久,不就是怕他知道无艳的消息?难道,你希望我掉脑袋,你要当寡妇?再说了,即使大王知道了又如何,离抛绣球所剩余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即使是去,也未必来得及。”
其实,他和冯婆婆一样,都不愿意钟无艳再度回到田辟疆身边。在他身边,那简直如同生活在地狱中一般,他又怎么忍心他的小师妹再度跳进火坑呢?况且,现在他身边还有夏迎春和王美人。那两个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冯婆婆听了,想了想说:“还有两天时间,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勉强还来得及。不过希望大王能善心大发,放过我家小姐,别再让折磨她了。你进宫后最好拖延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让大王去桃花山!即使去的话,绣球也早已经抛过了,让他绝对没有半点机会!”
虽然她极爱钟无艳,可是如今她已经是晏婴的妻子了,不得不替他考虑。
“放心吧。”晏婴笑着说,“我和你一样,都关心无艳的。别忘了,我和她在山上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呢,比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都要长。”
冯婆婆听,这才放心。
晏婴刚到书房,只见田辟疆双目如炬,直接冲了过来,厉声质问道:“外面传言无艳在桃花山再度招亲,可有此事?”
他最近关心战事,对于外面的这些事情并不大上心。所以,外面的一些消息,他并不知道。
听了这话,晏婴不由的笑了起来:“现在兵荒马乱的,谣言四起,谁知道真假呢?再说了,师父说过,无艳即使保住性命,也和白痴无异。即使她再度招亲,那六国的君王还会去吗?所以说,外面的谣言并不可信。”
虽然晏婴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是田辟疆听了,那颗心仍然无法安定。
“不行,孤得亲自去桃花山看看!”田辟疆的目光无比坚定,冷冷地说,“备马!”
“大王留步!”晏婴听了,连忙说,“现在三更半夜的,而且兵荒马乱,即使要前去桃花山,也得精心布置一番。大王您的安危可不仅仅是关系到您自己,而是关系到整个齐国百姓的命运。万一这个消息是六国故意放出来的呢?他们知道大王对钟姑娘情深意重,万一用此消息当诱耳,设下圈套该如何是好?此事不妨从长计议,微臣已经派人去桃花山打听了,如果消息属实的话,大王再去也不迟。一切,请大王以江山社稷为重!”
田辟疆听了,冷笑道:“等一切布置好了,恐怕无艳已经成为他人妇了!”
成为他人妇,这个可是晏婴及冯婆婆最想看到的结果。
“备马!”田辟疆冷冷地说,“孤带一队人马连夜赶往桃花山,乔装打扮,应该不成问题。至于这边,就交给你了。如果孤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扶王子登基,辅佐他治理天下。文有你晏婴,武有孙膑、田忌,孤也放心了。”
若不是要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他早就一骑快马,绝尘而去了。此时,他的心早已经飘向了桃花山,即使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哪怕真的是六国设下的陷阱,他也心甘情愿的往里面跳。这一生,他欠钟无艳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用他的血来偿还这一切,他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