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艳的伤很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不行!”想到这里,燕王又改变了主意,“如果孤不替她复仇的话,那么她肯定会伤心的。现在的她犹如一张白纸,该怎么画,全都凭孤的意愿。只不过,百姓们是不会让她永远留下来的……”
他越想越乱,便想转身离开。可是无意间,却踢翻了摆放在墙角的花盆。
“谁?”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屋内传了出来,犹如黄莺般悦耳动听。
燕王见状,只能淡淡地说:“是孤,孤有话想和你说。”
大红的雕花木门徐徐打开,只见钟无艳一袭洁白的长裙,头发随意披在脑后,静静地站在门后。
冰冷的月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身上,似乎为她镀了一层银边,越发显得出尘脱俗,美不胜收了。她就像一朵百合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清柔婉约,美丽动人。
看着如此装束的钟无艳,燕王一时间不禁有些心旌摇曳,思绪万千。
一直以来,他希望身边能够有个如花般解语的女子,可是苦苦觅不得。可是看着此时的钟无艳,只觉得她如同水一般的恬静,满腹的话语,只想对她一个人倾诉。
“大王请进。”钟无艳淡淡一笑,声音无比温柔。
她并不是那些矫情的女子,会觉得有男人深夜造访有所不便。所有的男人,只要她不愿意,恐怕是不能够勉强她做什么的。对这一点,钟无艳非常自信。
燕王这才回过神来,胡乱笑了笑,缓缓走了进去。
刚进屋内,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袭来。这屋子并没有焚香,钟无艳一直不喜欢,只不过摆了些水果,取果香之味。
“怎么不摆点鲜花呢?”燕王看着那水果,含笑问,“女孩子,大都喜欢花香的。”
“我最近嗓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不敢将花放到屋子里。”钟无艳淡淡一笑,“从小,我一直就有这个毛病,嗓子不舒服时,如果有花粉的话,会更加严重的。”
燕王听了,连忙问:“为什么不早点医治呢?这么个年纪,万一拖下去,可是不大好的。万一成了大症候,那可就麻烦了。”
他一直觉得,钟无艳就是铁打的,似乎是不会生病的。想不到,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子,也会生病。那个在沙场上受了伤都不落泪的女英雄,居然也会生病?也会怕花粉?桃花山遍地都是花,那她在那里,得有多么不适应啊!
钟无艳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病,过几天自然就好了。”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只不过既然可以避免,为何又非得在室内摆上鲜花和自己过不去呢?更何况,果香也别有一番味道。
“对了,大王深夜到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她淡淡一笑,轻声问。
这时,燕王才发现,门并没有关。显然,钟无艳并不想让上次轻薄的事件再度上演。
“难怪她敢放孤进来呢!”他心中暗暗笑道,“谁能把她怎么样呢?不过她现在身上有伤,如果真的和孤动起手来,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个女人,果真心细如尘。”
“孤是想跟姑娘道一声谢。”燕王笑道,“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姑娘的话,想必孤已经被人刺杀身亡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那天晚上真的死了的话,燕国该怎么办呢?到时候,另立新君,诸国必定会趁此时发动战争的。别说是齐国了,秦国等哪个不想占领燕国的土地呢?
钟无艳笑道:“那是份内之事。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自然要出手相救了。不过不知是何人要杀大王呢?”
如水的眸子,在烛光下闪烁着美丽的光芒,纯净无比,犹如一泓秋水。
“不敢断定。”燕王淡淡一笑,虽然他心里已经有数,不过并不会告诉钟无艳的,“想杀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姑娘若果真嫁给孤的话,恐怕日后也得过着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姑娘也知道,燕国比较弱小,不知道何时便会受到他国的攻击。姑娘若嫁给孤,可真是委屈了姑娘了。”
燕国的确弱小,自从上次差点被亡国之后,连一向弱小的韩国都不把它给放在眼里了。至于心高气傲的楚王,自然更不必说了。
“绣球是谁抢到的,我就嫁给谁。”钟无艳淡淡一笑,笑的非常甜美,“这是师父的意思,我并不敢不遵从。只不过当初我受人胁迫,所以才一直流落在外,不能来到燕国,还望燕王见谅。”
她的声音非常柔和,让燕王听了,并没有怀疑她有故意要逃婚的意思。而且他也相信,田辟疆若不从中阻挠此事,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