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执意说这边的小巷子里有他所喝过的最好的凉茶,虽然自己坚持说驿馆里什么都有,一边喝茶还可以让人捏捏脚,而主上却仿佛冥冥中得到了什么指引似的,令人驾着马车就直奔这个巷子。
谁知凉茶没喝着,却憋了一肚子的火。
直肠子的鸿鹄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心中努力的想着怎样劝慰主上,语无伦次的道:“主上,这姑娘虽然长得跟秋儿姑娘很像,却也不一定是她嘛,我们也可能看错人啦,您不是想去喝凉茶吗,我们快去喝吧,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咱们就不要打扰了……额……”
烈君绝一转身,冷冷的凝视着鸿鹄。
鸿鹄立即觉得自己捆上石块沉入了三伏天的冰窟中。
暗自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哎呀,我本来就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还瞎说什么,惹毛主上……唉……
烈君绝似笑非笑,勾唇:“你说,他们是小情侣卿卿我我?”
鸿鹄赶快回答道:“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主上,这些民间之事咱们也管不着,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也不可能什么都管,还是快点喝凉茶去吧……”
哎呀,怎么办嘛。
然而烈君绝却根本不理他,双目紧锁在窗外那女子身上。
身体内似乎在积聚力量。
看他一掀车帘,就要翻身从车上跳下。
那种眼神,就好像要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主上!”鸿鹄终于找到一丝灵光,赶紧制止了烈君绝,和颜悦色的劝道,“主上,也许是个误会,而且这个姑娘也不一定是秋儿姑娘,我先下去跟她谈谈,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也省得主上您轻易暴露了身份,要知道咱们这次出行可是极其秘密的,万一被‘那伙人’发现,可就大大不妙了。”
烈君绝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想了想觉得鸿鹄说的也有理。
这一次他们微服西行,就是为了追查一伙奇怪的势力。
这伙势力之前在皇宫里闹出了几起命案,虽然死的不过都是些小太监宫女,但是死得都很蹊跷,太医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原本这种小事,在宫里放一放就过去了。
可是烈君绝不是旁人,他是一头嗅觉极其灵敏的豹!
立即他有直觉,这几起命案背后好像有什么主使。
后来他果然查出,这几起命案的死者,身上都沾有一种奇异的香气。
那种香气他之前从来不曾闻过,后来问了许多经验丰富的老人家,才得出结论,这种香气是来自于西北边境,哲木错湖泊之侧生长的一种花,叫做邪莲。
那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是由于这个原因,二是顺便巡视一下西北边陲,他才会微服出宫。
但是,一路上竟然一无所获。
他甚至有种直觉,对手已经感觉到他在追查这件事情。
于是,他和鸿鹄决定尽量低调。
是的,今日自己有任务在身,原本是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怒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刚才看见她和那个男子紧紧拥抱的时候,竟然无端端想要摧毁一切的信念。
这种感觉实在太可怕了,他微微地吸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以冷静和冷酷闻名的。
就好像一头嗜血的豹,在最好的时机来临之前,可以蛰伏在草丛里,一直到敌人放松戒备的那一霎那,自己就可以越出狠狠的以利齿咬断敌人的喉咙。
可是,今天……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真的是自己有些不太正常了。
鸿鹄生怕主上反悔,连忙从车上跃了下去,这一下因为满腹心事,落地都不太准,差点摔了个大团鱼。
哎,多么希望是自己和主上看错了,这个姑娘不是秋儿姑娘呀,不然就可真是有得一场大闹了。
鸿鹄翻身从车上跳下的瞬间,我正在好心好语的和云吉对话着。
我说得太投入了,都没看见这么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我们跑过来。
不然我肯定要发出讥笑声……
云吉的眼中那么绝望,他似乎认定了我真是认为他出身微贱从而不肯和他在一起。
那双眼中似乎涌动着泪水,又燃烧着烈火。
我迫不得已,从来没卷进这样的感情纠纷中,虽然我的脸皮比河马还厚,可是毕竟有怜香惜玉(此处香玉指帅哥)之心啊。
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我真的有点害怕了。
我怕他一转头,去寻短见啊!
说不得,只得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云吉,现在并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了,你要知道我前几天去了红袖阁,你也是个男人,总该知道红袖阁是个什么地方吧……”
哎,看我狠下心,连这个都说了出来!
我的脸皮啊!
我这意思够明显了,我不就是想告诉他老娘已经不CN了,让他赶紧去找个CN吧……
要是再也不能让他知难而退,我都没有办法了,难道要我裸奔?!
可是云吉对于我的忍耐力,或者是说对于原来周娇的深情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浓的多。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放开紧紧拥着我的怀抱,静静凝视我的眼睛:“大小姐,谁欺负你,云吉这就去取下那人的首级!”
我赶紧摇摇头:“不用不用,没有人欺负我,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他还花了一千两银子呢——咳咳……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额……”
我真不该说一千两银子啊,我看见云吉一听见一千两银子,脸都绿了。
我不是在讽刺你啊,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别喜欢我了行不行,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行不行?
话音刚落,我就见到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面目斯文的男子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钻了出来,活生生拦在我和云吉的中间!!
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