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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朝日诗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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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哆哆嗦嗦地道歉:“顾老师,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以为你拉黑我看不见我骂你。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怕自己被打死在这儿。

“主编……”时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他没说话。

时吟还想再接再厉,就听顾从礼突然道:“周一之前画好新连载的原稿给我。”

这话题转的太快,时吟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什么?”

顾从礼看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重复:“周一早上,我去取新连载的原稿。”

时吟:“……”

今天已经周六晚上了,也就是明天一天时间,他要她画好新连载的几十页原稿,这不是扯淡吗。

就算她现在飞回家去通宵画一晚上都画不完。

时吟回去的时候,林佑贺正在玩手机。

跟气场极强的冷漠面瘫胆战心惊的交流了一波,时吟现在看着校霸这张表情丰富的脸觉得亲切异常。

又想到她还有几十页的原稿要画,时吟脑壳疼。

她长叹了口气,看了眼表,眼巴巴地看着林佑贺:“林先生,你吃饱了吗?”

林佑贺是个极其没有眼力价儿的,完全没看出来她的暗示,点点头:“一般吧,我刚又点了两个甜品,巧克力巴菲和红酒雪域你要哪个?”

时吟:“……”

一顿饭最后吃完八点了,时吟后来看了四五次表,校霸半点未察,还在和她讨论时一老师的彩图有多少多少缺点。

吃到最后,万念俱灰生无可恋,面无表情的捏叉子戳着面前的红丝绒,像是在戳什么杀父仇人。

校霸终于吃饱了。

时吟扑腾着站起来准备去付钱,被林佑贺拦下来了。

“怎么说也还是相亲,男方请是应该的。”

时吟觉得也是,校霸这种炫酷狂霸的性格肯定会觉得女孩子买单很丢面子。

校霸大大方方刷卡:“反正也是林源的卡。”

时吟:“……”

九点钟,时一老师终于回了家。

她妆都来不及卸,洗了个手屁滚尿流就滚进了工作室,前几天刚画完的一沓子分镜草稿摊在面前。

时吟数了数,整整34页。

正常她一个月的工作量,就算她叫上助手,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不睡,每天头不抬眼不睁的画,也要十天才能画完。

这顾从礼就是故意想搞她。

他早就不是她的老师了,她也不是他的学生。

即使他现在是主编了,两个人也算是平等的合作关系吧,非要说的话,他甚至还应该反过来喊她一声时一老师呢。

老子才是你的摇钱树!!你跟我装什么逼?!!!

时吟愤怒摔笔,觉得有必要让顾从礼了解一下形式,认清谁才是爸爸。

毫无预兆的,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顺着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时吟凝神思索了两秒,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她的消息发出去以后,没有马上弹出那边的拒收提示?

不是拉黑了吗?

不是已经把她拉黑了吗??

时吟拿脚想,也没有想到顾从礼会主动地,无声无息地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拽出来。

装逼一时爽。

事后火葬场。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

几年不见,这男人的段位和恐怖程度越来越高了。

竟然也学会了鬼鬼祟祟了!!!

时吟心下发慌,手忙脚乱地赶紧长按撤回,看着绿色的气泡被撤回以后,整个人长长吐出了口气,放松下来。

放松了几秒,又继续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应该没看见吧,她很快就撤回了。

顾从礼好像也不是会时时刻刻盯着手机看的人。

时吟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非常刻意地,又打过去了一条:【主编,买包吗?外贸原单买一赠一。】

忐忑焦心地等了五分钟,对方都没有回。

看来应该是没有在看手机的。

她终于放下了心来,长舒了口气,转手去做别的事情,把顾从礼忘了个精光。

时吟也确实是没有什么时间闲着摸鱼了,《赤月》是月刊,虽然比起周刊来说已经轻松很多了,然而问题就在于,她是个懒癌晚期拖延症患者。

时一老师的生活,在交稿后和临近交稿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

《赤月》每月月初出刊,此时正是七月中上旬,平时这个时间时吟还在吃饭睡觉煲剧打游戏,每天都能闲出屁来好不自在。

然而这个月,她不仅要画出正在连载的漫画收尾,又要准备新连载的分镜脚本,还要赶在八月前画出原稿去参加八月初的的夏季新人赏。

拖延症归拖延症,时吟真正进入工作状态以后其实认真得非常疯魔,并且要求极高,龟毛得很,导致这几年来助手换了无数,跟了她时间最久的一个助手也就梁秋实。

梁秋实起了个和著名当代散文家就换了个顺序的名字,却是个深爱漫画和各种电子产品的宅男,并且据说家境殷实,家里的手办多到可以弄个展。

梁球球同志工作效率不低,时吟就他一个助手,以前临近截稿期赵编辑也会来帮忙,倒是也勉勉强强够用。

但是这次因为事情堆了一堆,新旧连载半个月内都要弄出来一话,一个助手也实在有点忙不过来,时吟就让梁秋实帮忙留意下有没有认识的人愿意来做个临时助手。

正忙的时候,时母再次打来电话,让时吟不要忘记周六晚上跟人家约好的吃饭。

时母打过来的时候时吟正在画分镜的脚本——NAME,手下动作没停,接了时母电话歪着脑袋用肩膀夹住,就听见时母在那边大着嗓门:“喂!喂喂!宝贝,你干嘛呢宝贝!”

时吟心思都不在电话上,哼哼哈哈的应付着,都说了些什么也没太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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