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请受学生一拜。”沈天奇生怕南宫乾反悔，正要拜师，却发现自己这头无论如何都磕不下去。

“这？”

南宫乾站在月色里，看向对方，审视了一下：“已经有人通过老夫的考验了，但却不是你，而是那位丫头，所以该拜师的是她。”

丫头？

众人顺着南宫乾的目光看去，却见沈天月狼狈无比的躺在血泊里。

她此时又被痛醒了，痴痴呆呆的看着自己断去的右手，脸色苍白的比死人还要可怕。

“她？”

“前辈，您就不要开玩笑了，天月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连手都断了，怎么能够当您的徒弟。”

这位即将进入大宗师阶段的大师微微蹙眉：“老夫一直听说，沈家每一代，都是精英辈出，可没想到，这一代如此不堪。”

“沈老太，你该不会也反对吧，都是自己的子孙。”

沈老太默然，在她心里，孙女终归是要嫁出去的。

“刚刚沈家危机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躲在沈家老宅里瑟瑟发抖，看着别人去送死，还是在这里自以为是的出言献策，或者又毫无头脑的跟宗师比拼？”

“要我说，还是这丫头最聪明。”

“更何况，你们都跪着，只有她是躺着的。”

南宫乾在说“跪”这个字的时候，尤为沉重。

“有些动物天生皮毛值钱，比如狐狸；有些动物天生肉值钱，比如牛羊；有些动物天生骨头值钱，比如人。”

说完这句话，他不理会一群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来到沈天月面前。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沈天月接过南宫乾递过来自己的手掌，她的左手捧着自己右手的手掌，极其怪异。

发丝混着血水贴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能杀死宗师吗？”沈天月低头问道。

“能。”

“老师，请受徒儿一拜。”她挣扎着起来，而后踉踉跄跄一拜，嘴唇发抖。

“先服用这药剂，缓解一下伤势，至于你的手，回去后给你接上。”南宫乾慈祥道。

沈家氛围古怪，沈老太最终叹了口气，似乎也接受了。

而今后的沈家，要靠着沈天月，这才能越走越远。

“今天的事情，大家都没意见了吧。”

没人回答。

“我有意见，我乃佛宗弟子，他伤我还想要杀我，我有意见！”

“如果南宫前辈不杀了那姓陆的，我佛宗必定十倍奉还。”

忽然，不慧大师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不断从他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阿弥陀佛，通知佛宗的前辈，这位不慧大师，因为入世太深，心里有了魔性，是魔杀了他。”南宫乾惋惜道。

他再度看向四周，目光掠过一张张脸，笑道：“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大家都挺累的，没有意见的话，都散了吧。”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

没有风，但月光照下来，似乎更冷了。

周三哥本来还有怨言，但一见不慧大师的尸体，便是闭嘴了。

沈老太面露感激之色：“谢谢南宫前辈了，今晚就在我们这住下吧。”

“不了，我还要带着天月回去疗伤。”

而此时，陆锋扶起林生，有些踉跄着离去。